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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苏凤章冷声打断了他的痛哭。

“长青为人虽然寡言少语,却不是口出恶言之人,那一日你将他亡父留给他的书稿撕毁,他也不曾辱骂,怎么可能因为不肯回乡就辱骂你父亲?”

“再者你说你想要劝说长青一起回乡,却一直拖延到了除夕下午,此时就算长青答应了,你们也是来不及赶回家中。”

“若是怕父亲伤心难过的话,你自己也不能回去过年,这般举动岂不是本末倒置?”

“大人,此人满口谎言,多般狡辩,铁证如山还要诬陷长青,不就是欺他已经被杀,再也无法爬起来为自己辩解?”

“他口口声声不是故意,但却不着痕迹的误导我们,一番话听下来反倒是成了长青的不是,把自己的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可见此人心思歹毒,此时认罪不过是看到了证据,知道大人明察秋毫,绝不会放过他这个凶手,所以先行认罪好减轻刑罚罢了。”

陆县丞对穆围也已经厌恶至极,猛地喊道:“给本官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但穆围这一次却咬紧牙关,口中痛呼:“大人,学生说的就是实话啊,天地可鉴。”

可两位大人和百姓们都不是傻子,甚至有人吐了一口唾骂,骂道:“我呸,就凭你也配说天地,老天爷若是有灵就该下来一道雷把你劈死。”

十几个板子下去,穆围的屁股处已经渗出鲜血来,但他却一口咬定事实就是如此,竟是连死都要拖累林长青的名声。

苏凤章努力回忆那一日的场景,忽然喊道:“不对,你说自己是一怒之下杀了人,但长青身上的伤口却是多次击打才会有的。”

“伤口在后脑勺上,可见你是从身后攻击将他击倒在地,当时长青定是已经毫无还击之力,但你却还不罢休,追上去蹲下来将他活生生砸死,所以你身上才会满是鲜血。”

“杀了人之后你不但没有直接逃走,反倒是在房中翻找东西,你从他房间拿走了什么?”

“我没有拿东西!当时你又不在,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穆围嘶吼道。

苏凤章却道:“长青平时十分爱洁,总是把自己的东西整理的整整齐齐,此事你们屋中的人都知道,除夕时其他三人都不在,长青怎么会让自己的屋子乱糟糟的?”

“是我们起了争执推搡了几下,屋子这才乱了。”

苏凤章却冷笑道:“推搡到了他床上,把他床头的书都弄乱了吗?”

众人都笑了,去查看过现场的捕快也说道:“林长青枕头边的书确实是乱了,不过都是一些书,我们也没发现到底少了什么东西。”

“再者,大家请看这块砚台,方才大家怀疑凶器是砚台,但屋中四个人的砚台却都在,这砚台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乃是歙砚中的精品,绝不是长青能有的东西。”

“唯有一个可能,这歙砚是穆围带过去的,除夕之夜,你要劝说长青回乡为何要带上名贵的砚台,最后还用这砚台杀了人?”

“若是我没有猜错,事实与你方才所说的恰恰相反,你并不是来劝说长青回乡,而是有求于他,知道他喜欢歙砚才特意带上,想要以此让他帮忙!”

“你不回答也可以,还请大人再派人搜查穆家,他既然不惜杀人也要拿走那样东西,肯定不会随意丢弃,必定是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你翻找长青的书,想必那样东西定是与书有关,是书稿,还是绝本?”

陆县丞的脸上都掩不住厌恶,怒道:“来人,去把穆家所有书册都搬过来。”

“给我继续打,不说实话就打死不论!”

听见这话,原本还死撑着不说的穆围整个人喷出一口血,嘶哑的喊道:“不用去了,我说,我都说。”

陆县丞示意衙役暂停刑罚,穆围依旧保持着受刑的姿势,泪水横流,也不知道是终于后悔了,还是害怕。

“林长青以前确实是我的书童,但谁知道他只是旁听,读书的天赋却远胜于我,他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多病,哪里能拿出钱财来科考?”

“但族中有一位叔叔看重他的天赋,愿意出钱资助他。”

“你们以为他为何要资助长青,那是跟他那寡妇娘有一腿,这婊子倒是也有几分骨气,生怕拖累了儿子投河死了,不然的话有这么一个亲娘,林长青连贡院的大门都走不进。”

“明明我才是少爷,他不过是一个陪读而已,先生夸他,同窗夸他,所有人都觉得他比我出色,呵,他却不想想若不是我家,他哪里能识字,哪里能读书?”

“他不但不感激我,反倒是处处敌视我,陷害我!”

“等到院试的时候,他一举高中,我却落了榜,好不容易进了县学也处处被人嘲笑,童生身份被人看不起,若不是他不肯帮我,我怎么可能连秀才都考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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