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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肺,像一片云被吸进去又吐出来。

“啧。”祁随之有些无奈地看他,收回手把手中的烟摁灭,“听点话啊。”

烟草的苦味粘在唇间,明暄伸出舌尖舔了舔,对着祁随之露出了一个很乖觉的笑。

舌尖残留的翻糖的甜混着烟草味,这是他对烟的第一印象。

小雅端着两个高脚杯走进花园的时候,这俩人正和幼儿园小班学生一样在秋千上排排坐。

“怎么,幼儿园开学了?”小雅挑眉,将两款不同的酒分别递给了他们俩,“弟弟看着不胜酒力,调的百利甜,随之的话我就随便来了。”

“谢了。”祁随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什么叫不胜酒力,我千杯不醉。”明暄说,“深藏不露的。”

“那你喝随之那个,把百利甜给随之吧。”小雅说,“里面也在喝,你俩要进去吗?”

“等会吧,散散烟味。”祁随之说。

“行,那我先进去了。”小雅拍了拍手掌,“我今天高低要看看虎哥的极限在哪里。”

明暄握着杯子抿了一口,醇香的咖啡混着淡淡的酒味入口。

他偏过头看着祁随之一言不发。

祁随之:……

叹了口气,认命地接过明暄手中的甜酒,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了他。

高脚杯上有一圈不甚明显的酒渍唇印,明暄乖乖地把唇印挪开,抿了一口。

“嘶——”

好烈的酒,柠檬香很淡,虽然酒味香醇不冲鼻,但有点辣舌尖。

祁随之喝了一小口甜酒看他:“千杯不醉?深藏不露?”

“是的,这才哪到哪。”明暄决绝地点头。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明暄视死如归地看着高脚杯里的烈酒,一狠心一皱眉,灌了小半杯下肚。

柠檬香后知后觉地迸开,明暄的眼尾染上一层潮红。

“你这是什么借酒消愁的喝法?”祁随之端着杯子站起身,背靠在栏杆上。

有风拂过,墨色头发随风飘扬。

“我没有愁。”明暄说,“你有吗?”

祁随之倚着栏杆,很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摇头。

“我在按照我想要的方式生活。”

“一个月内喝两次酒。”明暄仰起头,“什么方式,及时行乐啊?”

“不算及时行乐,聊聊天吧。”祁随之说,“你为什么喜欢画画?”

为什么喜欢画画。

明暄挪了视线,看着空中的明月。

“读高中的时候。”明暄抿了口酒,“那会儿每天的日常都是做题做题考试考试,突然有一天班上有个同学可以不用上课,老师也不说他,后来听同学们说他准备参加艺考,可以不用上课,然后有一次放假的时候出去旅行,正巧碰到他们画室在外面写生。”

“一大群人坐成一堆,画的是同一个风景,但每个人的画板上却各异,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境画出来的画是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画画本身就是一件很……罗曼蒂克的事情。”

祁随之安静地看着他,谈及绘画的明暄眼里泛着光,混着眼尾的潮红,有一种纯真的媚感。

“你呢,为什么会学俄语,又为什么会骑摩托?”

“我家好像骨子里都向往自由。”祁随之开口就被自己这句话逗笑了,“我爸热衷徒手攀岩,我妈喜欢潜水。”

明暄从没接触过极限运动,忍不住感慨:“哇,带上你海陆空三线发展了。”

“是啊。”祁随之说,“从小耳濡目染,但我对攀岩和潜水都没产生任何兴趣,反而是在一次偶然看了一场街道赛后喜欢上了摩托。”

“我现在还记得那场比赛,澳门格兰披治大赛车,在东望洋。看完那场比赛后我突然和我妈说我想玩摩托,我妈也挺意外的,她以为我会跟着我爸四处攀岩,或者跟着她去潜水。不过她倒也没说什么,我喜欢就好。”

“那会儿都没成年,买了车偷偷骑,成年当天就去考了摩托车驾照,骑着我的车上路转了整整一晚上,护具都没戴。”

明暄杯子里的酒喝完了,他喊了声“等会”后,站起身小跑到酒柜前,拿了一瓶酒,又去厨房顺了一小碗小雅切好的柠檬回到了花园。

酒液倒入酒杯,捻进两片柠檬片,明暄坐回了秋千上。

“然后呢?”

祁随之顿了顿:“什么然后?”

“骑着你的车转了整整一晚上。”明暄提醒道。

“然后没过多久兴冲冲地想要去当时的比赛报名,结果因为没有赛照没报成。”祁随之放下空杯,点了根烟,“冬天吧,应该是冬天,就去考了个赛照。”

明暄一边慢悠悠地喝酒一边撑着下巴看他。

“学俄语的话……”祁随之吐出烟雾,顿了顿开口道,“我高三的时候我爸妈在俄罗斯去世了。”

明暄一怔,错愕地看他,眼中的心疼浓烈:“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是故意问的。”

“没事儿。”祁随之笑了笑,“那个时候定下的志愿,不能替我爸攀完没攀过的山,也不能替我妈潜下水,这辈子总要去那边看看吧。”

明暄灌下酒站起身,走到祁随之旁边张开了手臂:“抱一下吧。”

“安慰我啊?”祁随之掐了烟看他。

“是啊。”明暄抿了抿唇,“你也安慰安慰我吧,听得我心疼死了。”

祁随之抬起手,搭过明暄的肩膀,扣着他纤薄的肩胛骨把人带入怀里,明暄环住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锁骨,一呼一吸全都洒进祁随之的衣领。

尚未散去的烟味混着淡淡酒香,在空荡的花园弥散,祁随之单手搭在明暄的腰间,温度透过轻薄的T恤传到他的尾椎,带来灼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明暄松开手,拿过酒瓶倒在了两个杯子里,递给祁随之。

碰杯,一饮而尽。

祁随之灌下酒,视线在明暄的脸上没有挪开。

他看着酒液顺着唇角往下,划过锁骨,洇进衣领,曲起指节抬手,凑上明暄的喉结,抹掉了月光下晶莹的酒液。

“我真没事,别不开心。”祁随之说,“进去吧,出来太久了。”

明暄喉结轻动:“好。”

别墅里依旧闹成一团,哪哪儿都是喧闹声,明暄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祁随之坐在他不远处陪着他喝。

“他怎么了?”小雅下楼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明暄吓了一跳,凑到祁随之身边问道,“给你告白被你拒绝了?”

“怎么可能。”

“那是怎么了,喝多了?”小雅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千杯不醉吗?”

“他说你就信啊?”祁随之叹了口气,“跟他聊了一会天,提了下我爸妈,替我难受呢。”

小雅拧着眉看着明暄:“哄着点吧,玩艺术的心思都细,太能共情了。”

“嗯。”祁随之应下,“别担心。”

小雅点点头,从冰箱里拿了一盘冰镇的水果上了楼。

刚拿出来时几乎满瓶的酒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明暄再一次拿过酒杯的时候,祁随之起身伸手拿走了他的杯子:“明暄,不喝了。”

明暄后知后觉地点头说好。

“洗个澡睡觉,好不好?”祁随之轻声道。

明暄这会儿处于醉与不醉的边缘,脑子有些淆乱,他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祁随之,伸出了双臂。

得,看起来还是醉了。

祁随之环过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怀里的人得寸进尺,顷刻间双腿就盘上了祁随之的腰间,抵着他的小腹,偏偏还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呼吸炽灼,带着酒气,喷洒在祁随之的唇边。

放慢动作把明暄抱去了三楼的空卧室,把人放下的那一刻,浑然无知间失去了热源,明暄皱着眉小声哼哼唧唧。

“嗯?”祁随之凑了耳朵在他唇边。

明暄没有说话,伸出手在床边摸索。

祁随之握着他的手腕,带他找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嗒”,房间透亮。

喝懵了的人不哭不闹,只呆呆地盘着腿坐在床上仰头看他。明暄眼里氤氲着雾气,鼻尖醺红,让祁随之嗓子发紧。

“想看……”明暄双手撑在腿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不满地看着祁随之。

祁随之眉头挑起,疑惑地问:“嗯?看什么?”

明暄没答,他伸手拉着祁随之的裤.腰.带,系紧的结被扯开,祁随之惯性向前。

祁随之低头看着自己被解开的裤带,抬头望向坐的板正的罪魁祸首。

明暄声音柔软,带着几分贪心和蛮不讲理:“……看看腹肌。”

没等他开口,一只酒后微凉的手钻进了他的T恤,不客气地掀起衣角。

明暄的手放肆地游走在祁随之的腹肌上,顺着腹直肌,眯着眼睛凑地很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青筋微凸的小腹上。

那里敏感又脆弱,祁随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里……”明暄细长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左腰处,像是好奇的小孩,指尖轻摁,声音囫囵不清,“这里,呜有颗痣。”

祁随之眼尾烧红,他深吸一口气抓住明暄放肆游走的手腕:“嗯……对。”

“祁随之。”明暄摁着他腰间的痣,眼神迷离地抬头,“我对着这颗漂亮的痣宣誓——”

祁随之不露辞色地往后撤了一步,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抓过他的两只手腕握在手里,喉咙溢出些警告:“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不行,我要对着这颗痣宣誓。”明暄酒后叛逆,皱眉挣着手腕。

小画家和赛摩手的力气不在一个量级,更何况小画家现在还晕晕乎乎使不上力,手腕被祁随之禁锢着,根本挣不开,他只得委委屈屈地在祁随之的手指上留下了一枚浅浅牙印。

半天,祁随之妥协了点。

“这颗痣说它知道了,你宣誓。”祁随之另一只手钳住明暄的下颌,强忍着心底欲求,轻声安抚道。

“我,明暄。”明暄打了个酒嗝,“我宣、宣誓。”

“我的二十岁生日愿望提前送给祁随之,希望他能岁岁平安。”

顿了秒,他气呼呼地补充:“我很虔诚,所以一定要平安。”

作者有话说: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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