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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你观众票哪儿买你干脆直接给他买了得了。”郑哥笑够了,把话题绕了回来,看着祁随之的表情问了一句,“还是说你不想让他看现场?”

祁随之敛眸,想着上次A市的时候在观众席哭得惊天动地的明暄,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之前跑了场小比赛,就那种排位完就正赛火急火燎的比赛,刚好在他的城市我就报了,最后压弯起身车头打滑了一下,把他吓得不轻。”

“我怕万一,万一我在赛道上出什么事儿吓着他。”

“你这想法有问题啊。”郑哥也拖了个小板凳坐在祁随之身边,“你要不让他去现场看,那你整个比赛的两天内他不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担惊受怕吗?”

“我以前还跑比赛的时候也不让我老婆去看,就怕摔车撞车她看了怕,又想着反正这个赛事没有直播她看不着,就一直这样。”郑哥从祁随之的烟盒里捞了根烟出来点上,“卧槽什么烟甜死了——”

“之后是有一次比赛上我那个车突然断轴了,卧槽你是不知道,跑着跑着后轮直接滚出去了,我差点被后车压住直接死赛道上,我老婆还是在我住院后才知道这事儿,她跟我聊了很久我才知道,我自以为的‘不让她看到我比赛时可能会出的意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会让她害怕了。”

“你说是这个道理不?”郑哥用胳膊肘撞了撞祁随之,“你前段时间侧滑被甩出赛道他知道吗?”

祁随之摇了摇头:“不严重,没跟他说。”

“那你想想如果你严重,在医院躺着——我没有咒你的意思啊,就单纯打个比方。”郑哥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你都已经快凉透了,这事儿恐怖吗?”

祁随之没有说话。

赛摩本就伴随着风险,风险象征着会有无数的意外。

无论是让明暄有可能在现场看到他出意外还是在赛后得知他出意外,对于祁随之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的男朋友不该在这种地方流泪。

这本就是一项无解的命题。

祁随之被郑哥的一通话整的心情有些复杂,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了很长时间才回家。

很想明暄,此时,现在。

打开房门,卧室的灯是亮着的。

明暄抱着他的被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电脑桌上是一张裁剪好的一寸证件照。

祁随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身看着他的睡颜。

睡着了的明暄指尖攥着被角,微微抿着唇,他的影子盖住了明暄的小半张脸。

祁随之抬手很轻地抚摸他的睫毛。

“你回来啦——”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困倦和疲累,明暄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揽住了祁随之的脖子,“咚”地一下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今天怎么过来了?”祁随之环着他的腰,轻轻摸着他细软的头发,声音放得很轻。

“还不是你不回我消息。”明暄的声音带了些委屈,脑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怎么不回我?”

祁随之无声地轻叹了口气:“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暄暄。”

事实上即使郑哥跟他说了那么多,祁随之依旧没有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让明暄去现场看他。

“你是不是不想我去看你比赛?”明暄抬起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轻声道。

要么说艺术家心细呢。

“怕你哭。”祁随之亲了亲他的唇,缓声道,“赛场上意外无处不在,我不能保证。”

明暄缓缓眨眼:“我猜到了。”

他松开揽着祁随之的手,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电脑桌旁,拿起了桌面上的一支蓝色水性笔回到床边。

明暄捧起祁随之有纹身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摁开水性笔,在纹身的右上角一笔一笔地勾勒。

有些痒,祁随之动了动指节。

明暄抬眸很快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摁住了祁随之的手,弯下腰在他的手腕上描摹出图形。

一只振翅的小蝴蝶纤细的足立在KM/H的尖端上,蓝色的尾翼拉长。

“小蝴蝶陪着你。”明暄画完后没有抬头,放下了笔捧起了祁随之的手腕,很轻地对着这个小蝴蝶吹气,妄图让它在皮肤上干得更快速,“我也想看着你,我不哭,我保证。”

他望向祁随之的眼神笃挚。

“我知道了。”祁随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捧着明暄的脸颊吻了下去,“开放购买渠道后我给你买票。”

纠结了他几乎一整天的问题,最终解答在了这只会陪着他的小蝴蝶身上。

“好。”明暄勾起嘴角,环住了他的肩膀,两条腿也不安分地缠上了他的腰,“他们都说你的腰很好,可以骑着那么重的车压出很低的弯。”

祁随之托着他站了起来:“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小乐说的。”

“做吧。”明暄仰起头,捧着他的脸亲昵地蹭了蹭,“把我抵在墙上那样做,让我试试你的腰到底有多好。”

果然,明暄就没三分钟正经。

说就算了,还要缠着他的腰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明天有课吗?”祁随之如他所愿,抱着他走到墙边松开手,支撑住明暄的只有背后冰凉的墙壁和缠着他的一双腿。

“有,早八。”明暄仰着头,手握紧了祁随之的双肩。

“所以祁随之,赶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