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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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恩立刻就想往后看,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裴司琛的坏话。身后的人拿着手机七嘴八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裴司琛拍的那些照片。
猛然间裴司琛按住了南嘉恩的脖子,像是阻止,又像是想暂停。
暂停他不喜欢的声音、不喜欢干的事情。
他眼里是痛苦的挣扎,又像是忐忑不安的,对南嘉恩说:“不要…不要回头看。”
不要去看。
那天是他最后一次拍摄,柔光箱的主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摄影师是一个高壮的男人——袁侃,在业界很有名,是知名的大佬。
拍摄结束后,摄影棚只剩下留下来打扫的人,拍摄场地有些老旧,试衣间的门遮掩不到什么。
一双手轻轻地摸上了门把,裴司琛转过身,便看见是袁侃。
男人游刃有余地关好门,他比裴司琛高了不少,手臂上都是肌肉,一瞬间狭窄的换衣房投来巨大的阴影。
彼时裴司琛正换好衣服,原本以为这人的乱入只是有些唐突、不礼貌,没想到袁侃嘴角上扬,坏笑着对他说:“你叫裴司琛是吧?我对你可是很有兴趣。”
袁侃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凝视、打量。
像是想到了什么,裴司琛试图绕开他往外走,没成想那人直接用一只手臂锁住了他的喉咙,力气很大,裴司琛这样的高中生只能用双手阻止他的手。
对于男孩眼底的厌恶和反感,男人丝毫不在乎。这只是一个合作,他有的是资源和人脉,看到合眼的男生,他就是想尽快下手。遇到合得来的倒是一番滋味,但是今天碰到这个男生,可是非常的不乖。
“别动了。”袁侃有些不满,啧了一声。
他周身的味道宛如毒蛇的毒液,让裴司琛十分恶心。
“乖乖听我的……一会儿就好,你不是想要钱吗?”话说到这里,袁侃摸出一张卡,另外一只手臂依旧有力地掐住裴司琛的脖子,他眯了眯眼,“我听说你妈做手术很费钱呐?”
那张卡像巴掌一样打在裴司琛的脸上,发出轻脆的声音,强弱分明之间,零落的声音还有被压抑的喘气声。
他掐住了裴司琛的喉咙,裴司琛的眼睛发红,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给我上一次,怎么样?”袁侃十分惬意地享受着裴司琛的挣扎。
那些白白嫩嫩的男孩他有些上腻了,像裴司琛这种风格的,也可以偶尔来几次。
裴司琛的瞳孔缩紧了。
直至成年男性的气息逐渐靠近,他咬着牙使劲用头撞开了那人的脑袋,过于用力,裴司琛的嘴里出了血,换衣间老旧的门终于被撞碎了。
袁侃踉跄了几步,眼里明显是不爽和怒意。
被狠狠扫了兴趣。
适逢发出的动静引来了周围还未散场的工作人员,袁侃却毫不慌张,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低声对裴司琛说:“你信不信,你这样的可是很难在圈子里混下去。”
他笑了笑,又像是在嗤之以鼻,又像是在预告裴司琛的结局。
一般在冬天的末尾,人们总是急切地将希冀寄托在春花这类鲜亮的植物上,郁金香,桃花,海棠…….但春天依旧地冰冷和残酷,一点也不亚于冬天。裴司琛再也不觉得春天是美好如初的,也开始怀疑所有的人生期待。
各种各样的事情碰撞起来,发出厚重且刺耳的音,激烈的程度并不比在濒临绝境而祈祷的信念少。犹如细针般的阴雨,还带着冬天沁人的冷,一股劲儿地扑打在人的脸上。
他感到一种莫大的悲哀,绝望的力量将他引入死循环,在有限的日子里无限播放着。
尽管他出生在石桥这样破败穷苦的地方,但是他拼命地往上爬,不断地学不断地努力,只有做第一名好像才能短暂地脱离那些底层的不堪。但是像他这样特殊的存在,在石桥里,俨然如黑色的垃圾混土里成长出一朵青绿的植物,被针对和霸凌也是平常。
并且,一场病宛如暴风雨,可以轻轻松松地摧毁穷人拼命搭建的一切。似乎裴司琛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于是他对南嘉恩说:“不要回头。”
周边的杂音还在继续,往往关注和诋毁是一起的。
不要回头看。
裴司琛自己也不愿再回头看。
他明了又暗的十七岁,黯淡无光、昏暗潮湿。
并且他也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远,不想再沾染这段不堪记忆的黑色斑点。
他也几乎没有回头看一眼,在忘记的同时,也渐渐忘却了,是谁在身后陪伴着他走过这段坎坷路。
跨年夜的这天,公司里面的人都走完了,裴司琛还在办公室里。
窗外的建筑物顶端已经亮起了灯,写字楼一如既往地还有加班加点的人。
此时越闻博终于在线了,他刚刚去给车加油,所以没有及时回复裴司琛发的消息。
越闻博好像挺轻松悠闲似的,“南嘉恩每天就和他那室友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午饭,偶尔也在外面吃晚饭,倒是我还看见他们还一起去逛超市呢,看着挺和睦的。”
“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走,没有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是吗。”裴司琛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低。
反正感觉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过了半个小时裴司琛又发短信问他们在做什么。
越闻博回复道:“没做什么。”
裴司琛于是打算在办公室多工作一会儿。
但是下一秒越闻博又发来消息:“他们两个好像约着一起去酒吧了。”
又说:“年轻人嘛,跨年都喜欢去那儿玩。”
裴司琛滑到这个消息,呆看了几秒,又站起身来,并且拿起了黑色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