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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勾践被搞得莫名其妙,一时难辨真伪,场面也极为尴尬。于是,他只得是挥了挥手,并是草草了道:

“罢了罢了!子明先生既是夫妻团聚,想必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的!那么,就请在山上暂且安顿下来吧!”

李然一只手抓住祭乐的小手,紧紧攥着,就仿佛害怕她会再次离开自己一般。

随即,他借力勉强起身,喘着粗气道:

“还请大王……放我等下山!”

越王勾践却道:

“哼!这宫儿氏的事情却还没搞清楚,又如何能让你们就此下山?!”

文种这时贸然上殿,来到越王勾践的身边,低声道:

“大王,只怕子明先生他们是惧怕竖牛……倘若竖牛果真欲害子明先生,只怕是要连累大王背负害贤的骂名!届时,大王又该如何招揽天下贤人?”

越王勾践闻言,不禁是看向了还被按在地上的竖牛,并道:

“竖牛!孤已经说过多次,叫尔等不可加害子明先生!你却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如今竟还公然于大殿之上行凶!你可知罪?!”

竖牛本来就是奉田乞之命来杀了李然的,这时虽然时机不对,但是竖牛眼看着李然就在眼前,越王勾践又迟迟不肯杀他,故而他是突然发难,却没有想到,竟是被突然杀出的祭乐所破坏。

范蠡听得越王勾践是要问责于竖牛,想着他们在此境地终究是要卖越王几分薄面,所以只将竖牛松开,并随后去到一旁与祭乐是一同照顾李然。

而竖牛则是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并是躬身言道:

“大王,竖牛对大王的忠心天地可鉴!只因此子知道的实在太多,而我们之前又是结下了血海深仇的,故而在下是一时间忍耐不住,这才动了手!”

祭乐听得竖牛竟是大庭广众之下是信口雌黄,亦是不禁怒道:

“血海深仇?孟兄倒是在此颠倒是非!孟兄你弑兄杀父,无恶不作!当初四国大火,我郑国祭氏便险些覆灭于你手!你才是这罪魁祸首!如今竟还在此搬弄是非,当真是好不知羞耻!”

谁知,竖牛却是大声吼道:

“哼!小妹你可是祭氏的千金!是那祭先的掌上明珠,你又如何知道孟兄的苦衷!”

“从小到大,你父亲祭先,从来都是对我另眼相看,也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祭家人来对待!”

“哦!对了,妹妹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我竖牛根本就不是祭家的人!祭先,也根本就不是我的生父!而我无氏无姓,更不是你的兄长!”

祭乐瞪大眼睛,说道:

“孟兄……你居然如今已沦落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了?!你可知道,当年父亲为了替你赎罪,在子产大夫面前是说尽了多少好话?!”

“父亲如此待你!你如此说,父亲若泉下有知,岂不寒心!”

竖牛撇嘴道:

“哼!他本就不是我的父亲!现在也索性是跟你明说了吧!我竖牛的生父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鲁国三桓之一的叔孙豹!昔日叔孙豹出奔齐国时,路遇家母,野合之后便是生下了我!直到后来,叔孙豹归国继任叔孙氏家主之位,觉得我们母子两个会影响到他的清誉,又适逢祭先当时膝下无子,于是两相合计,为安抚母亲不将此事说破,这才让祭先是收容了我!”

“哼!叔孙豹素有贤名,但其实呢?龌龊事他干的,却又认不得了!这等劣迹之人居然也能流芳千古,哈哈哈!真可谓是贻笑大方!”

李然也不知道竖牛所言是真是假,只得说道:

“竖牛,你即便说的是真的,叔孙豹乃是你的亲生父亲,却哪有这般数落自己生身父亲的?”

竖牛闻言,更是一阵仰天大笑。

“哈哈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做君子的,做臣子的,做父亲的,做儿子的,都要做自己本分之事。但是叔孙豹呢,又何曾像过一名父亲?”

“他为了自己的清誉,却将我是直接丢给了祭氏,又凭什么要让我尊重他?李然,你想的也不免太过于天真了一些!”

李然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即便如此,但祭老宗主昔日待你也算得视如已出,更对你是有收养之恩,你又安忍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