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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干净了吗?”大牢深处阴暗逼仄,长年累月的血腥气直扑入鼻。

崔珝接过下属递来的信件,边看边问。

“还没有,她的嘴硬的很。我们的人去晚了,之前的来往信件都被她焚毁了,如今只剩下这一封。”

下属边说,边用凉水将行刑架上的女子浇醒。

“烟云坊查清楚了吗?还有暗探吗?”崔珝拧着眉,读着手中信件,问到。

“已经排查过了,嫌疑人等皆已带回。”

崔珝握着信件的手渐渐收紧,手指骨节分明泛着苍白。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大军已经班师回朝十日有余,他们什么都未能查出来,只找到了烟云坊的这一处暗桩,抓了一个化身舞姬的暗探。

这背后定是有朝中之人在拼命遮掩,才导致他们次次抓捕都晚了一步。

若是能再快一点,再快一步,早日探查清楚,或许迟沐炀会早日回京,她便不用再整日担惊受怕了。

崔珝面色凝重地看着被绑在行刑架上的舞姬,不由得又想起了迟兮瑶白日里的样子。

又想起了她今夜在灯下盘算地契的模样。

迟兮瑶想问题时爱偏着脑袋,偶尔遇到点烦心啊,喜欢用手指绞着头发,想到突破口时总会一个不小心拉扯发丝将自己拉痛。

与迟沐炀平日里念念叨叨说的一模一样。

迟沐炀临行前嘱咐他回京后一定要照顾好她,他也点头应允了。

只是那时,他掩藏的极深,迟沐炀还为自己将素未谋面的妹妹托付于他而心怀感激。

却不知,他其实早就见过她了,而且见过一次,便不想放下。

可是,若是让好友知道自己对他的妹妹存了这份心思,他该如何应对。

迟沐炀应当能理解他吧?

崔珝的思绪转了转,又忽得想起了昨日的事。

他的气还未消。

“去查一查,郑府二郎可曾去过烟云坊。去过,连夜去把人给我请来。”

吩咐完,崔珝抬头顺着大牢狭小的窗棱朝外望了望。

明月高悬,清风徐来,今夜应当好眠。

崔珝将手中信件收起,转身出了囚室。

行至廷尉府门口,他忽得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随从问道:“我成日了穿着玄色衣袍,是不是不好看?是否杀伐气息太重?”

小厮一愣,不知该如何答复,只能胡乱拍马屁:“您高大威武又长得英俊,穿任何衣裳都是好看的。”

崔珝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袍,又抬头望了望明月,自顾自的说道:“广袖流仙裙应该是浅色的吧?”

这下子小厮更是吃惊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这京中时兴的广袖流仙裙,一条裙子便价值千金,都是些靓丽色彩,主要以嫩粉淡绿鹅黄天蓝为主,之前也要人穿大红色的,可是穿不出气质来,到显得庸俗,红色穿的人便少了。您?您要买?”

崔珝没听见他后半句,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颜色。

依着迟兮瑶的性子,是不是越是难驾驭的颜色,她便越喜欢?

“你去瑞王府给我弄一张明日瑞王府百花宴的请帖,再去给我买身暗红色的衣服。”

崔珝望了望明月,语气淡淡。

说完,他像是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一般,也愣了愣。

“停下来。”

崔珝在心里挣扎了一番。

挥了挥手。

“快去快回。”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