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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词又戳了一下饭,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也有点紧张。

过了会儿,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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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寝室需要辅导员开一张走读证明,按照流程盖过章之后,才能把这张证明交给宿管大爷,然后回寝室搬东西。

饭后,中午午休时间,云词去高平阳办公室找他盖流程章。

都是大三的学生了,不像大一那会儿,高平阳对他们没有那么多管束。

高平阳有点感慨地说:“来办走读啊?又走一个。”

“等到明年,你们这帮孩子,估计就没几个还留在寝室的了。“

他拿着表,在盖下章之前,唠家常似的随口问了句:“跟你爸说过了?”

高平阳以为他这是和严跃商量过后的结果,毕竟多年老朋友了,老严那套教育模式,他太懂了:“出去住也好,锻炼一下,提前适应,以后实习也得自己独立生活。”

云词却说:“没跟他说。”

高平阳敲章的手顿了一下。

云词:“我会自己跟他说。您敲吧,他就算算账也不会算到你头上。”

高平阳摸摸鼻子,老油条的心思被学生看穿。

“那行,”高平阳给他盖了章,说,“你爸那,你自己去说。”

云词拿着纸,说了句谢谢高老师。

临走前,高平阳倒是又喊了他一声:“对了今天上课……”

云词心说严跃要怎么跟他算账暂时还未可知,但高平阳今天这账,总算到现在要跟他算算了。

云词正准备坦坦荡荡承认:“我是上课玩……”

玩手机了。

对。玩了。

跟人聊天聊一节课。

然而高平阳的手落在他肩上,欣慰且赞赏地拍了拍,发自肺腑地替他感到高兴,说:“你玩手机——我太高兴了,你总算是知道在学习之外,还需要一些生活娱乐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又说:“以后没事多玩,不仅上课可以玩,下了课也可以玩!”

“现在没工作可以玩,以后上班了还可以玩!人生就是体验!”

云词:“……”

高平阳多半是疯了。

他拉开办公室门出去,门外,虞寻倚着办公室外面那堵墙,正在等他。

高平阳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看见他手下那两名曾经打得不可开交、后来又不言不语的学生并肩站在长廊上,说着什么。

这次,夏天无比热烈的阳光撒落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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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寻跟着云词一块儿去学校宿舍楼。

大二重新划分过寝室,虽然当初人员几乎没动,但608寝室已经不叫608了。他们搬进了隔壁楼,门牌号402。

宿舍里的布局也变了,只有大一寝室的条件最严苛,其他寝室都没有公共长桌了,也不是上下铺。每人一张床,还是上下的形式,但连着床位,下面配置的是一个衣柜和一套桌椅。

罗四方也不打游戏了,大四实习的压力迫在眉睫,他写完一段程序,一抬头,猛地看见了一位“故人”:“卧槽,虞哥?”

大家都成熟了些。

罗四方假期做了近视手术,眼镜也摘了,他冲过去给了虞寻一个兄弟间的拥抱:“搬走之后消息也不回,过生日也约不着你,再见不着,我都快以为我们读的不是同一所大学了……”

虞寻拍了拍他的后背,胡扯说:“我们这种帅哥是这样,比较神秘。”

罗四方:“……”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王壮:“……”

王壮换了专业,大二改了方向。

对他来说高考时候的志愿填得十分“天真”,尽可能地填分数高的更好的专业,但却不一定更适合自己。

几人寒暄了会儿。

王壮提起彭意远:“还是彭少潇洒。”

罗四方说:“人也有人的不容易,做什么都被他那个事业成功的爸一通打击,换你你也不行。”

王壮点点头:“倒也是。”

“声哥最近跟着乐团演出呢,”罗四方作为寝室长,向曾经的室友汇报大家各自的动态,“发的钱还不够餐宿费的,他们搞音乐的可真是为了梦想就能活着。”

罗四方说到这里,想起来正事:“你回来干嘛来的,探望我们吗。”

“帮他搬东西,”虞寻接过云词递过来的行李箱,掌心搭在拉杆上,眉眼微扬着说,“寝室长,我们搬去校外住了。”

我。们。

罗四方品了又品这个词。

“你们?”

“嗯。”

罗四方:“这个你们,是你们住一起的意思?”

回答他的,还是虞寻的一声“嗯”。

罗四方做过近视手术的眼睛,清晰地看见他虞哥脖子里挂了个黑绳,然后他扭头,看见俯身弯腰在收拾东西的他词哥脖子里,也挂了一根。

“……”

“你觉得,”等两人走后,罗四方木木地问王壮,“朋友之间,单纯因为兄弟情而戴同款的概率有多高。”

没做近视手术的王壮:“?”

罗四方恨自己这双眼睛视力恢复得太好:“算了,你近视,你不懂。”

云词东西收得很快,他也没什么太多东西要拿,就像高平阳整天说的,明年要出去实习的人了,寝室越来越空。

一个行李箱,一些洗漱用品还有课本,就是全部了。

云词拎着东西,两人穿过南大校园,上了公寓楼电梯,虞寻打开门后,鱼吃吃立刻冲到门口,绕着两人的裤腿蹭了蹭。

虞寻把另一串备用钥匙卸下来给他:“家门钥匙,你的那把。”

云词伸手,接过钥匙。

少年冷淡的眉眼难得有些飞扬的感觉,

像是大一初入学那天一样,细细的钥匙圈在他指间晃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