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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游文瑾,当今五皇子,是个爹不疼娘死了的小白菜。他的母妃安庆月是当今贵妃的大丫鬟,相貌出挑,一次夜宴中,老皇帝喝醉……安庆月被强迫,还怀了孕,被封了个小小的答应。

贵妃的大丫鬟爬了床,这个传闻让贵妃颜面扫地,更是让她将安庆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是给刚封答应的安庆月,送了几个“好使唤”的丫头,一直下药,想在安庆月生产时,弄出一尸两命的效果。

安庆月确实死了,可游文瑾却是个命硬的,活了下来,但就算活了下来,也因为体内余毒,一直羸弱非常,在上书房的表现也平庸,就这样在众人的冷眼打压下苟活,比之蝼蚁尚且不足。

但事实上,游文瑾的愚钝只是对自己的保护,他清楚自己一个没有任何依仗的皇子,表现出锋芒的那一日,就是他的忌日。

所以他要为自己寻找依仗,而这个依仗就是老皇帝身边最明圣意的大太监——顾潮玉。

他通过一些手段知道了顾潮玉的变态,于是投其所好。

甚至就连顾潮玉今天会过去,也是游文瑾计划的一环。

对于这件事,最紧张的居然不是会遭受什么的游文瑾,而是顾潮玉这个去动手的。

‘我是个好人,真的,三个六你下次少给我安排这种。’

“顾公公。”一道娇俏女声传来,循声望去,是当下正得盛宠的纯婕妤。

纯婕妤清秀有余,并不能说成十分貌美,当初不过是个在殿前洒扫的粗使宫婢,还是得了顾潮玉的指点才飞上枝头,成了凤凰,“顾公公可有空到本宫那儿喝盏茶?皇上前两日刚赏了本宫上等的好茶,可惜本宫是个糙人,不懂得那些,还是给顾公公最好。”

顾潮玉还真不缺这盏茶,“纯婕妤的好意奴才心领了,现下奴才还要去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离不开人。”

纯婕妤笑意不减,往身边一伸手,旁边的婢子立刻递上狐裘,“现在天冷,顾大总管还是要注意身份为好。”说完将狐裘递了出去。

顾潮玉没接,只是点头,“有劳娘娘费心。”旁边的小太监帮忙接过。

他注意到纯婕妤的手,说是肤若凝脂也不为过,完全看不出当初当洒扫宫女时的粗糙,或许也是正因为此,纯婕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当下的富贵。那白色狐裘上竟没有一根杂毛,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现在天儿确实冷,今晚上把这狐裘给游文瑾那小可怜。

入夜。

顾潮玉盯着跳跃的烛火,“皇上,天色晚了,您要小心身子,前两日纯婕妤还托我多照料着点儿,说是放心不下。您说,这事哪里还用得着娘娘开口,不过细想来,她也是关心则乱。”

“纯婕妤。”老皇帝浑浊的眼珠停滞片刻,“她是个知心的。”

……

将老皇帝安顿下,顾潮玉就要去忙自己的事了,让身边的小太监不必跟着,他只身一人去了同心殿。

寒风呼啸,一路上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同心殿偏僻,快走近时,路上甚至都看不见忙碌的宫人和闪烁的烛光。

‘早知道就让小福子跟过来了。’顾潮玉止不住地后悔,他一个人走在这路上,鸡皮疙瘩掉了一路。

小福子就是顾潮玉身边跟着的小太监,脑子转得快,做事也利落,顾潮玉挺喜欢的,尤其是知道后期小福子会站在游文瑾那一队,给他这个坏太监下毒,就更喜欢了,说明人是个正直的,也懂时务。

终于走到。

顾潮玉肯定是不会敲门的,直接推门进去,门吱啊一声。

本以为就算没有炭火,也会比外面稍微暖和一点,结果居然毫无区别。往右边接着月色看,原来是窗子都烂掉了,也没人过来修。

“顾总管?”少年音略带沙哑,透着惊讶。

顾潮玉清楚这位五皇子是在故作惊讶,不过无伤大雅,他先行了个令人挑不出差错的礼,“奴才给殿下请安。”这才抬眼去打量游文瑾的装扮,一头墨发些许凌乱地披散,少数额发调皮地翘着,只穿着白色里衣,纤细的下一刻倒在地上都没人会觉得奇怪。

“顾总管请起,深夜拜访,是父皇他……”

顾潮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摇头,“非也。”

“是我前几日与殿下在御花园一见,心生爱恋,不忍殿下再受蹉跎。”

“爱怜?”游文瑾当时就抓住了重点。

顾潮玉掩在狐裘里的手摩梭了一下,往前又走了几步,将狐裘披在少年的身上,桃花眼弯起,“是,爱恋。”

说完,他又伸出手捏了一把游文瑾的脸,充满暗示和轻佻,“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游文瑾那张漂亮的脸上先是浮现了茫然,在自己被碰触后又转为了惊讶,最后浓密的眼睫轻颤两下,遮掩住漆黑的眸色,认命点头。

这情绪递进,这小动作拿捏,顾潮玉认为让游文瑾进任务中枢,肯定能干出一份事业,自然而然他脸上流露出赞许和满意,收手,环视一圈,“怎么不见殿下宫里的人?”

“都走了,跟着我也发不出例银。”游文瑾垂眼,盯着虚空出神,言语中并无怨怼不平,平和恬静如画中人。

“这可不行,殿下可是金贵的皇子,内务府的那群狗奴才定要狠狠责罚才是。”顾潮玉把狐裘送出去了,他自己有点冷,“那殿下今日好生休息,奴才先告退了。”

“好。”

看着顾潮玉离去的背影,游文瑾的神情趋于漠然,刚才表现出的无措和脆弱一扫而空,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上面还残留着余温和浅淡的香味,香味不是他曾闻过的任何一种熏香……

这种恶心不值一提,他在这宫中见过的腌臜声太多,说出来都会脏耳朵。

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没什么无法承受。

顾潮玉走到一半,蓦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刚好对上游文瑾的满脸漠然,“……”算了,他装作天色昏暗没发现吧。

顾潮玉重新走回去,看了眼那扇烂窗子,用凳子给抵住,又将手里提的珐琅宫灯放在桌上,将里面的油倒出来了大半,将灯芯放入点燃,“这样殿下宫里就不黑了。”

忽冷忽热是把控人心的好手段,顾潮玉这次本就不能令人摸透,他可以因一时的无聊,就让另一个人下地狱,心情好了,也可以将人高高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