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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在行军途中,但是在送出三盆狗血之后,何苒一直在关注金陵的情况。

金陵城没有令她失望,果然乱起来了。

而且躲在幕后的人也终于现身。

从上一次何苒查抄皇帝与钱家的资产开始,何苒便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探进局中。

可惜惊鸿楼在金陵城中的钉子一直没能查出这个隐于幕后的人。

何苒决定将皇室丑闻公布于世时,便猜到一定有人会利用这件事改动朝局。

只是何苒没有想到,这人会是定国公。

前世,她对定国公府的印象是很好的。

大多勋贵现在还是第二代,比如延安伯府,也只有定国公府和武安侯府是第三代。

第一代武安侯名叫陆青安,他是李锦绣的公爹,陆屏南的祖父。

陆青安早年落草为寇,打劫一个商队,并将商队里的武师抓到山上,老定国公荆大山便在其中。

陆青安器重荆大山,给了他一个山头,后来二人又一起投奔周池,立下汗马功劳。

荆大山虽然出身草莽,却娶了一位出身世家的妻子,这便是孟老太君。

孟老太君现在还活着,已经九十多岁。

从荆大山开始,荆家高娶便成了家规。

荆家的媳妇全部都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嫡女。

俗话说好妻旺三代,荆家的子弟文武双全,在开国勋贵中都是出类拔萃的。

自立朝以来,无论龙椅上坐着的是哪一位皇帝,定国公府都能稳如泰山,游刃有余。

何苒想到这些,微微眯起眼睛,定国公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杀柳山河,幽禁皇帝,显然早有准备,就是不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

当皇帝?

何苒摇摇头,她有一个直觉,定国公真正的大招还没有放出来。

她对小梨说道:“告诉秀姑,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查出定国公与柳山河的恩怨,朝堂上摆在明面的那些就免了。”

转眼又是几日,陆臻和江涛先行到达亳州,鲁云成站在城楼上,透过千里眼,看着远处如同浩瀚江水奔涌而来的军队。

就是刚刚,鲁云成收到了来自金陵的消息,皇帝竟然被软禁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泼在鲁云成头上。

为什么会这样?

他坐了几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在皇帝面前有了出头之日,你却告诉我要换皇帝了?

老天爷这是在耍他吗?

消息来的太过突然,鲁云成一时之间乱了方寸。

“苒军距此只有十里了,将军,下令吧!”

几名副将磨拳擦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无法理解,主将昨天还兴奋得恨不能立刻打起来,为何今天却像是老了二十岁,满脸满眼都写着疲惫。

鲁云成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千里眼,抽出佩刀,手臂抬了抬,又放下,最终,他咬咬牙,终于将佩刀高高扬起。

“众将士,随本将御敌!”

苒军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到了城下,一张张淌着汗水的年轻面庞,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为首的两名青年将军,风尘仆仆,脸上已经褪去青涩。

一驾驾火炮车推到阵前,这是董近真到工部之后主持打造的,用的便是卖新帝私产换来的银子。

这种火炮借鉴了红毛人的火炮,比不能移动的传统火炮轻便,相比红毛人的火炮命中率更高。

何苒给这种火炮命名为奔雷。

首批二十驾奔雷炮,何苒都给陆臻和冯赞分了。

这也是奔雷炮第一次用于实战。

陆臻骑马伫立于中军之中,心情却很平静。

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

他望着辕门之上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微微一笑。

那是鲁云成吧。

看来鲁云成已经做好准备,那就不用骂阵了,直接开打。

一声沉厚的鼓声响起,如同叩在每个人的心里。

陆臻手中红旗猛然挥起,清冽的声音如冰河乍裂:“奔雷炮,攻城!”

轰隆一声巨响,将正在观望的鲁云成吓了一跳,这是火炮!

接着,又是几声炮响,坚固的城墙从中间裂开一道大缝,最后一声炮响之后,城门被打开了。

趁着火炮手装火药点火的空隙,一队兵马从城门中疾驰而出,朝着最前方的奔雷炮冲了过去,一名火炮手被长矛挑起,漫天铁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如同一张大网,将奔雷炮和火炮手拦在网外。

没有了炮火的助力,战马嘶鸣,刀剑相搏,下一刻,奔雷炮再次发奔,城墙上火光熊熊,苒军的士兵们推着云梯车涌向城墙,厚重的城墙笼罩在硝烟战火之中。

城楼上的铁箭纷纷扬扬,漫天飞洒,一道炮火疯过,十几名弓箭手倒下去,炮火之中,苒军的云梯靠上城墙便被推开,带着铁爪的绳索抛上去,几名臂力超群的士兵借助绳索攀上城墙,手中长刀挥出,为云梯上的同伴扫平道路。

一轮箭雨之后,出城御敌的兵马已经所余无几,江涛催马迎上,几个回合斩下领队将军的头颅,高高扬声,挑衅地看向城楼上还在拼命抵抗的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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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箭雨过后,收兵锣声响起,苒军士兵带着云梯向后撤去,奔雷炮再送一程,火光之中,苒军鸣金收兵。

直到四周终于安静下来,鲁云成才一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刚一番炮火,差点就轰到他头上。

“奶奶的,咱们让陆臻那个逼崽子给耍了,搞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佯攻!”副将骂道。

是啊,是佯攻。

鲁云成咬牙切齿:“苒军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大杀器,以前没听说过啊。”

副将说道:“估计是从红毛人那里买的,末将听说红毛人有这种火炮。”

鲁云成摇头:“不可能,哪怕何苒有路子向红毛人买这种火炮,那这火炮是如何从红毛国送到京城的?无论是走海上还是走丝路,哪怕是进来了,也送不到京城,半路上就被劫了,你还以为这天下全都是何苒的?”

副将一想也是,从海路也好,还是走丝路也好,想要避开路上的盘查难如登天,再说,这是火炮,可不是小东西,这么大又这么多,怎么隐藏?

想不通的事,就不用想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陆臻手里有这种想推到哪里就推到哪里的火炮。

今天只是佯攻,说白了就是立威,吓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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