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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听这名,二道河,关二爷,都占个二字吧。

关神医,关二爷,都是他们老关家人呐。

咋就会那么凑巧呢,对不对?

可见,之前关神医没名气还穷苦,搞不好一直是被气运压制着,现在有了神仙的加成,就像重新开了窍般。

要不然之前,怎么连互市商队也对关神医的手艺赞不绝口?

而且听闻那些商队,自从在二道河过完年拜过泥关公,之后办什么事儿都顺利。

反正你别犟,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就是关神医和关公要相结合,看啥病都能有治。

所以这天,在许田芯又站在高梯子上直播运木材队伍时,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小孩子来了二道河看病。

总召集人许老太在铺子里刷洗鸭蛋,一边甩甩手上的污水,一边叹口气说:

“拜什么关公?唉,其实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须千里拜灵山。

甭管是招娣……不对,呸,俺们改名了。

甭管是俺家昭昭还是桌子家大小子,那脑子能好,不还是要银钱跟着?

要是没个好娘,日子将将好点儿,就舍得急匆匆掏空钱袋给治,要我说,就算哪个神仙来了也没用。”

可话是这么说,许老太仍是打发人去叫刘老柱和关二秃赶紧来一趟。

有些事情不能劝,并且人家是特意从很远的外县赶来的。

那小孩子的娘,在见到许老太时还哭着说:“婶子,和您说实话,以前我不怎么信这些。甚至什么都不信。直到做了娘,为了能给孩子看好病,我啥都信了。”

而为了妇人这段话,刘老柱特意将手里活扔下,扮了起来。

他身上还带着鱼腥味,却不影响这一刻温情脉脉。

连许田芯和一脸懵逼的刘靖栋也被临时抓了壮丁,许田芯脸上抹着红脸蛋负责敲锣。

刘老柱是戴着地主帽在高声喊道:

“关公袍下过,关关难过关关过。”

“大刀转啊转,斩断病痛和灾难。”

刘靖栋长得高高大大,此时抹着一脸锅底灰在扮演关公。

他摸着生病孩子的小脑袋瓜说:“赐你神力。”

在满是菜秧子的商铺屋里,关二秃听闻这对年轻夫妇,妇人生产伤了身子,他就咽下劝解再生一个的话。

又听汉子说,不能听家里的再娶一个,毕竟媳妇是为给他生儿子伤了身。要是他再弄家里一个,甭管是不是妻,媳妇都要在旁边瞅着那个女人和他在一起,要是和那个女人再生下一个大胖儿子,日子一久,那他媳妇和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有活路了?

关二秃一边给孩子施针,一边对囊中羞涩的年轻父母说道:

“咬牙挺住,就这两年难熬。等过两年,我们二道河许家就能种出药了,你们有两种药就不用再花那么多银钱买,咱北地这里也会有。起码我敢说,许家不会算你们路上运药材的成本,那就能便宜不少。”

年轻夫妻抱着孩子,带着能给孩子治好病的期望离开二道河。

之后,陆陆续续还来了不少人拜关公,有许多人甚至根本也没病啊。有时候是刘靖栋扮演关二爷,有时候是脸黑的许有仓。

四月末,蒲公英田间。

许昭昭穿着一身皮粉色新衣裙,正站在这里望着许田芯又哭又笑。

许田芯做到了她的承诺,许昭昭只要你活下来送你新衣裙。

“田芯儿……”

“别动。高爷爷正在给你画小像,回头等有空,高爷爷说还要给小像编织出来。”

高满堂心想:丫头,我明明说的是要给你编。好吧,都给编,都是好孩子。

高满堂自从搬到二道河,好像忽然间对许多事都不想开了,他也不为挣钱,他和老关还有村里那几个老头合伙养养猪,一把年纪了够给媳妇吃药吃口稀饭就得。至于画,随缘卖,只要田芯丫头说编啥,他就弄啥。田芯说价钱合适该卖,那他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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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昭昭的新衣裙,这份不辜负没忘记,言出必行的飒爽,让许田芯没想到的是也有连锁反应。

这个反应就是,让村里姑娘们更想死心塌地跟随她。

私下里,一个个在心里直念叨,有些事情不需要靠嫁人靠男人,她们依靠许田芯就行了。

许田芯比男人有用多了。

所以当不好的消息传来,像红枣这种在家里不得宠的姑娘也没有慌神。

刘老柱刚从镇里开完里正会议归来,正耐心和村民们解释两件事。

其中之一就是:“你只定亲不行,人家朝廷怕你是假的,你得成亲。凡是十五周岁没成亲的就要开始缴税银。”

村民们心想:眼下朝廷好像穷疯了,十五周岁就要起征单身税了吗?还是说觉得人不够用,逼着他们赶紧成家生娃。

说实在的,这一刻,连许有仓和许有银都慌张了,这可咋办,他俩要被强制成亲了吗?

“女的。”刘老柱站在树墩上又大声补充道。

啊,只限女滴啊,许有仓和许有银这才长长地松口气,被许老太嫌弃地瞪了一眼。

要不说还得是进洞那念过书的人是不一样,看的长远。

你看,正在小声和许有仓许有银,包括对大鹏也叮嘱了一番说道:“只让女滴缴税,咱们几个更要加小心。最近要护好自己,看到那掉河里的掉沟的,别自己救,你喊人。”

“那周边要是没别人呢?”大鹏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

刘靖栋琢磨一下才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几个该咋办,反正我打算最近赶车我快点儿,我一股风过去,就会眼不见心不烦。”

胡椒在旁边听的,白眼翻的比许老太还严重。

这可咋办吧,他们二道河有一帮没开窍的傻小子,就成天惦记挣钱,买地,买牛,盖房。

唉,还有一帮对嫁人没有那么热衷的姑娘。

当天下午许田芯就问给她打工的姑娘们:

“有要借银钱的没?我可以预支工钱。也不要考虑家里人,同不同意你们花这份他们眼中的冤枉钱,只要你们不想赶鸭子上架匆忙嫁人,我就敢借。”

从十五周岁起征,单身税没多少。

没想到姑娘们有计策了,尤其是在家里不受宠的说:“头儿,先不着急。我要回家听听怎么说。”

红枣爹魏丰收失望心寒地看着家人,“我家红枣这大半年给家里挣那么多,爹娘,哥嫂,你们是咋能说出红枣没娘不是全和人,找个那样的不被人挑就行的话?”

“你听错了,儿子。”

“我没听错,我也想听错啊娘。今日就算俺们爷俩只卷着行李卷出门,啥也不分给我们这一房,我也要分家,别看俺家红枣没娘,可她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