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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排货车都驶进厂区里面后,半个多小时过去,第一辆装满蛇皮袋的货车驶出厂区,从那位农民朋友身边经过。然后一辆接着一辆装满肥料土离去,原来每天生产的土杂肥不是留自己种地用的,而是全都拖到外地了。他们为什么要趁夜间厂里没人来拉走呢,白天从未有车来拉过,他们这明显是在躲着人,怕人看见。这位好奇心十足的农民终于搞明白了,他们是借租地搞农业开发为幌子,而实际是想把这十分少见的黑土拉走是真。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位农民叫徐文广,在家排行老三,村里人叫他徐文广很少,大家都叫他徐老三。徐老三是村里公认的义务广播员,只要他知道的事情那绝对不会过夜,他会迅速让全村人都知道。

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早上就传到土地所有权小组,该小组得知后找到厂里质问负责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地里的黑土拉走,地是租给你们种的,你们没有权利把土运走。

负责人蛮横道,“你们没有权力来问我,土拉走是你们领导同意的,要问去问你们领导去。”

村民没有办法,只好回村找村里领导讨个说法,村支部书记是本地人,而且是名退役军人,性格耿直,为人厚道。当村民找到他反映这一情况时他也感到惊讶,当时镇里孟书记找他去谈土地转租事宜,由于承租方给的价位偏高,已超过村民自种的收入,他认为这是件好事,村民把土地转包出去不但有笔可观的收入,而且还可以腾出手来去打份工增加一笔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他回村后给村民说了土地转包事情,由于转包金并不低,村民们和他是一样想法,于是都愉快地答应了,村里和村民签定了土地转包合同,承租方承包土地后是搞农产品开发的,并没有用黑土作为生产土杂肥的主要原料,而且还把生产出来的土杂肥一直往外拉。

承包方明显违背了承包合同,这分明是明为包地搞农业开发,而实为偷偷拉走这黑色的肥土。这片黑土可是上苍的厚爱,他们怎能允许别人把它拉走呢。

于是在村支书亲自带领下,他们来到厂外边堵车,结果堵了一夜也没有车来拉土杂肥,第二天晚上他们决定人分为两班,每班守一晚上,两班轮流守。

结果终于在凌晨守到了前来拉肥的车辆,他们堵住车就是不让走,后来尚国峰得知消息就打电话给孟凡超。

孟凡超也明知承包方违约,可是俗话说的对,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人家尚国峰可是把白花花50万元打给孟凡超指定的账户上,所以他孟凡超不得不出面为承包方说话,他采取的是两面三刀之策,在百姓面前他义正严辞拍着胸脯说,“他们这样做是绝对错误的,我们应坚决制止。”

可他掉过头来又对承包方说,你们要想把土杂肥运走,不要按一个时间来拉,让他们掌握不了规律,也就不好来拦阻你们了。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拉土风波平息后,善良憨厚的老百姓听了孟凡超的话都信以为真了。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承包方继续往外运土杂肥的消息还是让村民知道了。愤怒的村民再次集中起来堵住了厂的大门。也就是被王伟江赶到所见到的那一幕。

两天后,孟凡超带着调查报告再次来到王伟江的办公室,王伟江看完后,若从调查报告上看,此事跟他孟凡超一点关系都没有,合同是村里同承包方签的,承包方在合同里说建个土杂肥厂,并没有说明这个土杂肥厂生产出来的肥土留干什么用,而按人们的惯性思维,他们承包土地是搞农作物开发的,建厂生产土杂肥理应用在农作物开发上。狡猾的尚国峰就利用了人们习常思维,钻了空子,把生产出来的土杂肥源源不断地运了出去,获取丰厚的利润。

王伟江通过了解,关于承包土地建厂一事,村支书一点也不知内情,他不过是孟凡超手中一枚棋子,孟凡超画好一个圈,他只能按其要求在圈子里转。

王伟江问他,“开始和承包方负责人商谈承包价格和承包具体条款你参与了没有。”

“没有,一切都是定好后,孟书记把我叫去说有人想承包你们村里的土地,并告诉我承包每亩土地的价格,说心里话每亩2500元一年在我们这边从未有这么高,所以我和村里人一讲,村里人都比较认可这个价格。后来就由村里出面和承包方签定了合同。”

王伟江心下暗暗思忖着:“这孟凡超可真够狡黠的!与承包方谈判的时候竟然亲自出马。至于他们具体是怎么谈的,其中是否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内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了,旁人又如何能知晓呢?”想到这里,王伟江不禁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忧虑。他深知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别人设计的圈套里。而像孟凡超这样心机深沉、手段高明之人,更是让人防不胜防,生性耿直的村支书怎能有他那善于算计的心机。面对如此极不对等的局势,王伟江觉得自己必须要加倍小心谨慎才行。他必须要维护正义和公平,决不能让无辜之人代人受过。

“孟书记,扭转土地承包是符合政策要求的,把一小块整理成一大块,便于机械化耕种和收割,也方便平时管理,所以上面才有扭转土地的精神。但是,扭转土地承包出去不等于是卖土地,这么好的黑土地被夜间偷偷运走那么多不感到可惜吗?你干满一届就调走了,可那些当地百姓还要在此生存下去,若黑土都被人拉走了,他们以后靠什么生存,你们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不是自绝于人民嘛。”

“王书记,实在对不起,谈判和合同都是同村里签的,我们镇里只作为见证人在合同上签字的,我回去就严肃地批评村里负责人,他们不能把合同签了,钱收了就完事了,还有监督任务他们也必须履行,自家的土地不看好了,难道还要外人替他们看管不成。”孟凡超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好像前两天发生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完孟凡超的话,王伟江真是心中生起一股熊熊烈火,但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来,而是严肃地对孟凡超说:“从即日起,承包方承包的扭转土地只能种农物,肥料土生产必须立刻停止,以后一车黑土也不允许往外运。”王伟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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