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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这一伙儿试图来诱拐小郎君的绑匪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他们目标明确,手法娴熟,还有内外接应,大下雨天的都不休息。可以说是非常地“爱岗敬业”了。

连亭本来还担心这是针对絮果或者闻兰因的什么阴谋,东厂都准备当场上大刑了,结果对面先一步跪了,毫不夸张的说当场吓尿了裤子,招的比什么都快,还是争先恐后、竞相出卖的那种,生怕自己说的比别人慢了就得命丧当场。

破笔都不禁有些自我质疑:虽然知道我们东厂恐怖,但……已经恐怖到这种地步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很显然东厂的威名还不止于此。

单纯就是这些绑匪没骨气。

他们确实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但之前一直是在其他州府活动,今年年初才到了京城,本来只想多赚点跑路费就继续北上去其他偏远城市的。

没想到点这么背,才第二次就踢到了钢板。

他们专门针对的就是游学的学子,年纪越小越好,从没有撕过票,只图财,不害命。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招数,打听清楚附近州府、郡县官学的游学时间和流程,想尽办法靠近并诱拐几个一看就很富贵的小郎君悄悄离队,或者趁乱直接把人抱走。然后根据孩子提供家庭情况,去找家长要钱。拿了钱肯定放人,说话算话。

之所以会来京城,也是因为他们在当地已经成为了通缉犯,一路逃窜,一路……继续“赚钱”。慌不择路下跑到了京城这边,又正值京城官学的游学季,就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想着不如多赚点钱再跑。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絮果等人的来头。

要是知道闻兰因是北疆王,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干出这种事情啊。

说真的,在被北疆军拿下又听说东厂来人时,他们就已经吓的不行了,两股颤颤,抖如觳觫。

连亭带来的番子里,正好有最近被分派到附近进行侦缉的。据对方回忆,最近确实有富户去县衙报过官,称家里的孩子被绑架了。只不过这事并没有什么后续,衙役没能抓住绑匪,但赎金已经给了,孩子也回来了,富户虽心气难消,却也只能算了。

一如这些绑匪交代的,真没什么阴谋,也没什么诡计,他们就是单单纯纯的犯罪而已。

之所以敢动国子学外舍,是因为这只是一场临时起意。一方面他们见识少,并不了解国子学外舍的含金量,另外一方面也是正好遇到了这场雨,小郎君们在道观里闹的厉害,他们来躲雨,一看这场面就觉得机会来了。

而他们至今都没有被人抓住,是因为他们手上没有人命,以及……团队里有个猎户,熟悉各式各样的山林溶洞,总能精准找到适合藏匿、逃跑的地点。

就好比这一次,他们就看上了李家村的那个山神显灵过的山洞,因为那山洞在走进去之后,走到特别深的里面会发现它其实是有另外一个出口的。只是出口十分狭窄,不怎么能引人注目,稍稍人力往外扩一下洞口,再用植物遮盖一下就非常隐蔽了。

他们之前就是这么干的,把孩子引去山洞绑起来,然后写信喊家长来交赎金。让家长先把钱扔进来,等后面家长从大山洞口进来解救孩子,他们早已经从小山洞口跑了。

李家村本就有山神一夜变粮的志异传说,让旁人心存敬畏,他们这一番操作下来,更是让不明所以的人讳莫如深,不敢追究。

絮果在一边听的聚精会神,记下来记下来,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你在干什么啊?”闻兰因凑过来小声问絮果。

絮果这回就没办法如实告诉闻兰因了,只是悄声说:“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连我也不能说?”闻兰因诧异挑眉。

絮果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只有我和阿娘知道的那种。”

闻兰因却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你阿爹也不知道?”

“当然啊。”絮果如实地点点头。虽然会感觉有一点点愧疚,可是阿娘说过了,这个秘密哪怕是翠花姐姐、吴姨姨或者阿爹都不能说,那他就谁也不会说。

他超会保守秘密哒!

闻兰因一听连伴伴都不知道,心里瞬间平衡了,没再追着不放,反而问絮果:“需要我帮你挡着点吗?”免得絮果不停记东西的样子暴露了什么。

絮果忙不迭的点头,觉得兰哥儿可真是他的好朋友,然后,他就被最好的朋友密不透风的挡在了身后。

连大人……

自然是一早就看到了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商量什么的样子。但他不在乎,他现在还在心里压着火儿呢,根本不能和儿子说话,生怕自己下一刻就骂出来。孩子再小,在同窗面前也是要面子的。连大人无意让絮果在外面丢脸。

有什么账回去再说!

然后,絮果就提前结束游学,被阿爹接回了京城呀。闻兰因也一样。他对此倒是挺开心的,因为他本来就对京郊的游学没什么想法,只是因为絮果报名了他才报名的。现在能够和絮果一起回京他自然高兴。

直至连伴伴冷酷无情的把他交给了他的皇兄,还当面告了他一状,闻小王爷才终于明白了人心险恶,他一脸震惊的感受到了不对,他要大难临头了!

“我们没有私自跑出去啊!”闻兰因进行着最后的负隅顽抗,对他的皇兄表示,他当时说的“出去”,就是想找点事情做。不管是去看李家村的山神山洞,还是智斗绑匪,那对于他来说都是有意思的事。

闻兰因觉得自己是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但小皇帝一听阿弟早就知道那些人有问题还要跟着他们走,就更加生气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的夫子没有教过你吗?”

闻兰因在心里顶嘴,还真没有教过这句话,他们甚至到现在还没开始学四书五经呢。

“你明知道他们有问题,还要去故意上套,以身犯险。闻兰因,你长能耐了啊。”闻小王爷已经快十岁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长大了,小皇帝作为长兄那自然要用对付大孩子的方式来对付他,扭头对贴身太监道,“请家法!”

王府的家法!

闻兰因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想起了在北疆时那三尺宽的板子,瞳孔震惊,突然就觉得他也不是不能继续当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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