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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李庆元确实也是实战型人才,伴随着跟忠勤伯对招的时间越长,他所使出的剑法就越发地顺手。

到得最后时,剑法已经了然于心,他似乎也逐渐掌握了忠勤伯出招的规律,正意图穿透那黑色的倒刺长鞭,直击忠勤伯面门。

就这一下,忠勤伯手中的长鞭忽然改换了方位。

并且动作非常快,在那李庆元反应过来之前,竟是长鞭一扬,重重地抽在了李庆元的背脊之上。

“啪!”这一下,竟是直接将李庆元的背脊抽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

李庆元当下几乎站不住,被抽得一下子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下一凛,只还没从后背那几乎要被灼伤的,火辣辣的刺痛当中回过神来,就见那黑色倒刺长鞭又一次甩落了下来。

他下意识拿手中的剑去挡,却万万没想到,这一鞭直接抽在了他拿剑的右手上。

“啊!”李庆元被抽了一下,当即痛得浑身抽搐,那受伤的右手直接呈现出诡异的弯曲,一道可怖的血痕,出现在了他的右腕之上。

他没想到忠勤伯这一下竟是会下了这么重的手,方才那一下,近乎于将他抽昏过去,手腕如同被人生生折断一般,剧痛无比。

当下,李庆元也顾不得比武了,右手是他握剑的手,若就这么废了,那别说是进步,只怕以后连剑都拿不住。

是以,他当下想也不想地,开口就道:“王爷,末将认……”

他的话还没有能够说完,那高高扬起的黑色倒刺长鞭,竟是又一次抽了下来。

李庆元神色大变,他已经要认输了,忠勤伯怎么还在打?

此刻逼近到了他面门的黑色长鞭,已经让他顾不得多想。

他背上受了伤,右腕又剧痛非常,在这一鞭抽下来的时候,只能够蜷缩为一团,往旁边一滚。

可这一下还是太慢了,他滚了半圈,就被忠勤伯手中的长鞭再次抽到。

“啊!!!”李庆元惨叫出声,这第三鞭,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抽得鲜血淋漓,当下险些就昏死了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是没有掉出那个比武台,而是挂在了台子的边缘处,将落不落。

他被这鞭子抽得已经是眼前阵阵发黑,此刻深陷巨大的痛楚中,只眼前模糊的视线,能够看到忠勤伯又一次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李庆元浑身瑟缩,拼了命地想要开口,却是连说话都格外地困难。

殿上,城北校场的将士神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章玉麟更是倏地一下起身,高声道:“认输!李庆元,认输!”

他们隔得远,正常也听不到李庆元开口说的话。

可陆青淮从头到尾都看得仔细,他冷下神色,轻声对温月声道:“李庆元刚才已经想要认输了。”

李庆元背对着这边的人,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楚。但陆青淮驰骋战场多年,如何能够不知?

是以刚才在第三鞭抽下来之前,他就知道了李庆元想认输。

可是忠勤伯却半点都没停,直接甩出了第三鞭,将李庆元抽得近乎于昏死过去。

“这位忠勤伯,下手阴毒狠辣。”陆青淮变了脸色。

若说忠勤伯故意杀人,那绝对是称不上的,他手中那个长鞭,如果要将人活活抽死,少不得要费些力气。

但是因其上挂满了倒刺,会让被抽到了的人痛苦非常,备受折磨。

比武之中,陆青淮最为忌讳的就是这种。

赢下比试的方式可以有很多,不必将这个过程刻意拉得很长,去折腾对方。

然而一部分的人,恰恰就是喜欢这等方式的。

甚至血腥味还有人的哀嚎声,就是他们兴奋的来源。

“好!”武安侯拍着手,满脸的兴奋之色:“好武艺!”

“此前倒是全然不知,忠勤伯竟是有着这般好的身手!实在是痛快!”

同他一起的那些武将,反应也与他同出一辙。

底下的李庆元已经到了极限,若再挨上这鞭子一下,少不得要痛到原地昏厥过去。

章玉麟看得着急,正欲开口替他认输。

却见那忠勤伯已经停了手。

和刚才一样,他甚至算得上是温和地,去将那李庆元给搀扶了起来。

可李庆元伤得重,竟是一时抬不起身,只能让旁边的两个宫人架着,送去了边上。

忠勤伯见有御医为他诊治,这才抬步上了殿上,来给皇帝请罪。

“臣一时不察,出手伤了李校尉,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未开口,武安侯便先道:“何错之有?这比武场上,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情,打不过还不认输,那只能够说是他活该。”

因确实没有听到李庆元认输,这个话,其他的武将们也反驳不了。

镇国大将军深深地看了武安侯一眼。

武安侯一脉,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

只从刚才的对局,来挑他的错处,是挑不出来的。

毕竟旁人不像是陆青淮,能够一眼断定他想认输。

便是陆青淮,也不能将他的直觉,当成是证据来说。

李庆元为人极好,城北校场的将士许多都曾受过他的照顾,是以见得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边的人皆格外的气愤。

章玉麟铁青着脸,是他允许李庆元下去的,此刻李庆元被抬下场,他心中自然也不舒服。

他正欲起身,却见身前的温月声忽然站了起来。

章玉麟微顿,就听温月声道:“下一场,我同你打。”

这话一出,不光只是城北校场的将士,这边所有的人皆是一愣。

渭阳王更是惊道:“你真的要下场?”

周围的人视线皆是落在了温月声的身上,忠勤伯亦然。

他那双黑森森的眸,对上了温月声的眼睛,微顿片刻,忽而笑道:“若是一会输了,郡主可莫要哭鼻子才是。”

分明是在说笑,可他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仔细看的话,还隐隐有些瘆人。

忠勤伯连赢两把,且对上的每一个将士都受了不轻的伤,这会温月声要上,许多人都忍不住皱下眉头。

倒也不是觉得温月声一定会输,而是以忠勤伯的打法,温月声这么一个美人,若真的挨了打,被抽成了那样……

萧缙轻皱眉,想要叫住温月声。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已经转身上了比武台。

他眼眸微沉,当下抬头看向了那边,神色紧绷。

温玉若坐在了他的身侧,见状面色轻变了下,随后低声道:“王爷,那黑鞭这般吓人,姐姐不会受伤吧?”

她满脸的担忧之色,是半点看不出来跟温月声有什么矛盾。

萧缙未语,只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了些许。

今日这场比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思宁郡主亲自上场,与同属守卫军的忠勤伯对上了。

只赐下御前金腰牌,便可熟知会有这一日,忠勤伯有爵位在身,本就是勋贵,身份亦也是格外的尊贵。

往常轻易不下场,如今主动跟温月声对上。

是为争权,还是为争气,便不得而知了。

殿内所有的人皆是屏气凝神,往那边比武台上看了去。

比武开始之前,有人道:“也不知道郡主的武艺如何,她到底是个女子,若今日受了伤该如何是好……”

武安侯冷笑:“是女子,但也是四方守卫军的将领,若是连比武台都不敢下,才是不该。”

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温月声想要让其他的几个守卫军信服,还需得要有过硬的能力。

光说训练了得,在忠勤伯管理的城西城东这两处,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在她掌管四方守卫军时,城西城东两个校场,本就是京中最强的存在。

万众瞩目中,温月声上了比武台。

她刚站上去,许多人愣了下,忙道:“郡主的武器呢?”

竟是打算赤手空拳地与忠勤伯对上吗?

这……

是大意轻敌,还是过于不可一世?

那条黑色倒刺长鞭,可并非是寻常武器。

就连比武台上的忠勤伯,在看到了她手中依旧捻着佛珠时,微顿了片刻。

他目光划过了她那张姿容倾绝的面庞,骤而笑了瞬。

没像是殿上的人所想的那般,去劝阻温月声拿什么武器,而是直接扬起那黑色的长鞭,笔直地朝着温月声的面门抽了去!

他这一下抽出来,那长鞭甩出来时带着的破空声,皆听得周围的人头皮发麻。

殿上许多人头皮紧绷,且看着温月声一动不动的模样,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

有胆子小的人,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就连陆红樱等人,也都是屏息以待。

可就在那带着巨大威势的鞭子,将要甩到了温月声的面上,将她的面容抽得面目全非时,那一截长鞭,骤然顿住了。

殿上一静,无数人抬眼看去。

这一眼就见得温月声竟是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半截长鞭。

她那只手,细嫩白皙,柔弱得仿佛一折就能断。

可却能够一手接下那截凌然冷冽的黑色长鞭。

那长鞭用力抽下来时,所携带的威势,近乎是奔着将人抽个半死去的。

可如今被她抓握着,竟是一丝半点的余威都没有。

她抓握住鞭子的那只手,是一如既往的纤细光滑,甚至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这般情况,不光令得在场所有人惊住。

就是连她面前的忠勤伯,也变了神色。

他面色骤然阴沉下来,欲伸手夺过温月声手里的鞭子,却发现他是连拽都难以拽动。

对方拉着铁链的,竟全然不像是一只手,而像是一座山一样,叫人难以撼动分毫。

他神色巨变,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得面前的温月声,瞳眸冷得如同浓墨般的夜一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冷声道:

“你不喜欢听人认输?”她幽静的冷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正好,我也是。”

当下,那忠勤伯尚且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黑色长鞭,竟是骤然一下被温月声夺走。

那鞭子的倒刺,在他的掌心之中,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

下一刻,那原本被他用于施暴的鞭子,被温月声一甩。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