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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不光学得不好,而且还极为擅长跟书院的人和山长叫板,在女院内不受欢迎,还经常不去上课。

如果说何昕还能够称之为是女院之内较为有学识的,那么胡西西就真的算是女院最差了。

莫说是这些学子,连带着圣上那边,那胡大人瞧见自家闺女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都一阵狂咳,随后心虚不已地看向圣上。

皇帝心情颇好:“那是西西吧?”

胡大人硬着头皮答:“是。”

“不错,很有自信。”

胡大人:……

他明白了。

原来胡西西对于这个大比如此上心的原因,并非是她突然就喜欢女院了。

而是想要借由此次大比,彻底毁掉了自己的名声!这样一来,胡大人也就没办法逼着她嫁人了!

她可真聪明呢!

一片质疑声中,老封君听得身侧樊篱咕哝了句:“怎么都这般表情,我觉得她很聪明啊。”

他反应过来,对上了老封君意味深长的目光。

樊篱:……

“行了,这什么大比也不用看了,都将胡西西拉了出来,她们还能有什么能耐?跳梁小丑罢了!”谭寅嗤声道。

其他几个书院的人对胡西西不熟,但见得周围人的反应,大抵也明白了些什么。

唯独场中的胡西西不以为然,甚至还冲林水月抛了个媚眼。

林水月勾唇,笑道:“此番比试的内容为——算术。”

话音刚落,整个思慕楼中皆是沸腾了起来。

此前林水月说比的是他们都会的,引得无数人猜测,但绝大部分的人还是觉得,林水月既是为女院说过话,肯定是会偏向于女院。

出的内容多半也是女院擅长的。

谁知,这第一项便是算术!

这可算不得什么女子专长!

且在男子中,也算是较难的科目,许多书院内都有教授,而且都很是重要。

“完了,女院这是彻底完了。”

“不是我说,林大人所选的题目,对女院也太难了吧?”

“有什么难的,不是她们说要堂堂正正赢吗?算术怎么了?”

众说纷纭中,出列的十个学子已然入座,林水月抬手,便有宫人自楼上皇帝所在的位置快步下来。

将密封好的试题交由林水月手中。

“诸位看好了,此试卷乃是六位阁老方才在皇上的注视下出具的,在此之前,唯有上首的皇上及几位阁老清楚试卷内容。”

这又是周围人未见过的形式。

但如同林水月所言,公平至极。

试题分发下去后,周围安静下来,林水月淡声道:“诸位,你们只有三刻钟的时间。”

锣鼓一敲,十位学子纷纷提笔。

无数视线之下,天启、菏泽那几位学子,在打开试题的瞬间,便傻眼了。

“这试题……”有人低喃了声,面上白了瞬。

他连见都未曾见过,别说是解题了。

再抬眼,见得他身侧的几位学子,亦是同他差不多的表情。

他们踌躇的神色,被楼上的人看得是清清楚楚。

然则在这些学子一筹莫展时……坐在他们不远处的胡西西,竟是提笔就写,下笔毫不犹豫。

整个会场内,只见得她一人奋笔疾书。

所有人:……

“她这是在乱答吗?”

“不至于,我觉得瞎写的话至少也要比她慢上一点。”

“那她这……”

总不能是拿这满楼的人来寻开心吧。

这情形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那天启、菏泽书院的人,对着张试卷发愣,而一惯有着荒唐之名的胡西西,却成为了全场中最果断的人。

上面的胡大人也懵了啊。

那几位阁老出题时,皆是背着人的,他可没看见啊。

怎么整得像是胡西西知晓答案一般……

“皇上。”钱阁老躬身,将剩余的一份试卷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后,微顿后道:“不过是一场大比,怎么这试题如此之难?”

此言一出,周围安静非常。

钱阁老恭声道:“原本老臣的意思,也是出一些常见并且容易解出答案的试题,但林大人今日特地嘱咐过,务必要用最难的题目。”

几位阁老中,钱阁老尤为擅长算术,他未入内阁前,曾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户部尚书。

户部在他手里,宛如手中有着一把神算盘。

此事在朝内不算什么隐秘。

但林水月这个安排,就属实叫人看不明白了。

皇帝抬眼,荣忠便将那份试题传阅了下去,拿到了试题的官员,皆是面露难色。

莫说是底下的这些学子,这些题目的难度之高,远超他们所理解。

在场不少翰林学士,看着竟也觉得头皮发麻,无法解题。

这么说来,天启及菏泽的表现,竟算是正常的了?

“这些题目里,陷阱很多。”其中一位学士看过了之后,轻声道:“但若是时间够的话,慢慢解,也并不是解不出来。”

“孙大人,慢慢解是多慢?”

那孙学士尴尬一笑,道:“一、一天吧。”

如若不是皇上盯着,他还想说三日呢。

“等你解完,天都黑了。”林朗翻了个白眼。

那孙大人气不过,便道:“林大人这话说的,好似自己能够在三刻钟内解答出来似的。”

林朗:“我解不出来,但我女儿可以。”

孙大人:……

好!你有女儿你可真了不起!

别说,林朗的话真无人质疑。

上个月林水月就闹腾了一场,原因是户部那边短缺了他们刑部的银两。

户部整整三名官员,拿着算盘在那算了一天。

得出的结果,与林水月一刻钟内得出的结论一样,以至于户部尚书只能捏着鼻子去刑部赔罪,顺带补上了欠缺的银两。

这谁敢说林水月不好啊?

是疯了吗?

这楼上热闹,再看那楼下就更加有趣了。

胡西西落笔很快,最后抢在了三刻钟之前,交上了答卷。

因为隔得远看不太清楚,只能瞧见答卷上写得很满。

而除她之外,其余所有人,均是未能答完。

坐在她身侧的人是蒋嫣然,答卷被收上去后,还有些怅然若失。

待得反应过来,便想去问胡西西答案,但转瞬一想,还是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而伴随着答卷被收上去后,周遭也彻底热闹了起来。

他们实在好奇,那胡西西究竟写了些什么,她真的瞎写一通了吗?

可算术又不是其他,瞎写要怎么写呢?

“林大人,这是钱阁老的答卷。”所有答卷收上来后,底下的宫人复又从最高楼拿过来了一份答卷。

林水月未接,抬眸示意宫人将答卷交给了评判的六位师长。

而这几位师长,最左边为首的那位,便是徽明书院大名鼎鼎的山长齐一鸣。

齐一鸣手里捏着的,好巧不巧正好是胡西西的答卷。

他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深深地皱了下来。

“我在徽明十年,从未见过老师露出过这等神色。”

“我也不曾……”

“所以那位胡小姐到底写了些什么?”

徽明那些学子见状,俱是好奇到了极点。

“能写什么,指定是乱写一通,让齐山长心生不悦了。”谭寅听得他们的话,冷嘲道。

“看齐山长的脸色,我估摸着不止这么简单。”

“那她总不能将试题又抄写了一遍吧?”

“别说,我看还真有这个可能。”

至于底下天启、菏泽那边。

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的几个学子,口述了一遍试题。

众人听到了之后,皆是沉默下来。

“这试题怎么会这般难?”

“岂止是难,这等高深的算术,书院都未曾教导过。”

“那女院那边……”

严昊嗤声道:“必然是瞎写的。”

“你们都没见过的题目,她们不过是些娇生惯养的贵女罢了,还能够答得出来?只怕是连试题都看不明白。”

别说,严昊平时眼高于顶,这个话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若是寻常试题的话,他们可能还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试题太难,已经超过了寻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几位师长那边,见得齐一鸣始终不语,旁边的人忍不住道:“山长不必为难,若她是乱答一气,只管指出来便是了。”

不想,齐一鸣却是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胡西西的字太丑了。

齐一鸣开书院授课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潦草混乱难以辨认的字迹。

第一眼看完后,脑子里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