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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买的。”沈故渊淡淡地道:“你若是不信,还可以去隔壁街那家首饰铺问问,看本王有没有去过。”

宛央在旁边看得好笑,觉得以前远远看见的那个严肃清冷的仁善王爷可能是她的错觉,现在瞧着,不是挺生动的么?

看一眼沈故渊的神色,他摇头:“肯定是你认错了,三皇叔说这是买的。”

马车到了仁善王府门口,池鱼跳下车,还没站稳,就听见一个甜甜的声音欢喜地响起:“三皇叔,你们回来啦?”

沈青玉皱眉,说实话他是认得出来的,这块紫晶是他当初落难的时候带着的,后来看何宛央照顾他很是尽心尽力,就随手送她了。但……

沈故渊掀开车帘,皱眉看了一眼,就见那白妙言站在王府门口,很是俏皮地看着他。

何宛央一震,抬头很是不甘心地看着他:“青玉哥哥,这是你送我的,你也认不出来吗?”

下了车,他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闭嘴!”低斥一声,沈青玉按了她的肩膀一把,让她跪在了地上:“三皇叔怎么可能偷你的坠子,这定然不是你的。”

白妙言被他这眼神吓得一缩,声音顿时软了下去:“我……我在等你们回来啊,喜酒都不想喝了,就怕你们提前回来,我等不到。”

“民女不敢!”何宛央摇头:“但这的确……”

说着,又笑了笑:“看来我没有算错,皇叔果真如我想的一样,是个不爱热闹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沈故渊半阖着眼看着她:“本王偷了你的坠子?”

池鱼眯眼,左右瞧这个妙言郡主身上都写着“春心萌动”四个大字,满身的粉红泡泡全往沈故渊身上冒。

“不是!”何宛央着急地道:“我方才在找的就是这个坠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弄丢了!”

然而,沈故渊勾起了唇,尖锐的讽刺之意将泡泡们戳得一个不剩。

沈青玉一愣,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这紫晶又不是世上独一份的,三皇叔买了个一样的送给郡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想的那样?”他讥诮地道:“今日是你初次拜见本王,你倒是说说,你想的本王,是个什么样子?”

何宛央接过来,急忙忙地就打开盒子,低头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是我的坠子!”

白妙言眨眨眼,有点慌地左右看了看,咽了口唾沫道:“我想的……就是皇叔现在的样子啊,风度翩翩,气质如华,不爱与人亲近,话也少,也跟孤独。但冰冷的外表之下定然有一颗滚烫的心!”

深吸一口气,宁池鱼把盒子递给何宛央,努力装得镇定一点,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贼:“你看吧。”

池鱼嘴角抽了抽。

我做你个大头鬼啊!池鱼欲哭无泪,她还想着把东西塞给他就万事大吉了呢,谁知道最后还得她来扛!

这是什么?戏本子里最受欢迎的俏郎君款式?虽然听着是和沈故渊有点像,但有一点,绝对是错的。

沈故渊一脸宠溺地道:“既然是送你的东西,自然由你做主。”

“滚烫的心?”玩味似的念着这四个字,沈故渊眼里嘲讽之意更浓:“有滚烫的心之人,会怎么做?会看上你这个活泼机灵的小郡主,独独待你与他人不同吗?然后把你宠上天,把江山都捧在你面前?”

回答得这么耿直……她又抬头看了看自家云淡风轻的师父:“要……给她看吗?”

白妙言愣了愣,小女儿家的心思被这么赤裸裸地拆穿,当下就有点下不来台:“没……我没这么想,您是我皇叔。”

“要!”

“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叔就好。”沈故渊冷笑:“郡主就该有郡主的样子,没事跑人家府邸门口站着,也太难看了。你父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仁善王府,向来不喜女子随意进出。”

池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要看吗?”

“可……”白妙言瞪眼,劈手就指向后头的宁池鱼:“她不是跟我一样吗?为什么就可以住在王府里?”

然而,一听见“紫晶”两个字,旁边的何宛央不镇定了,急忙抓着池鱼的手道:“什么紫晶?能让我看看吗?”

“她?”沈故渊看了池鱼一眼:“她跟你能一样?”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池鱼抬手就想把盒子塞回他袖子里去。

“怎么不一样?”白妙言跺脚:“我是郡主,她也是郡主。我要喊您一声皇叔,她照样得喊您一声皇叔。我是女子,她也是女子,凭什么皇叔就待她不同?”

“是啊。”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道:“你不喜欢吗?我瞧着这紫晶的颜色很衬你,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

这是个好问题,池鱼也有点好奇答案。人家小郡主虽然瞧着不是很讨喜,但就身份而言,的确跟她一模一样,他没道理对人家这么凶的。

“啪”地一声将盒子给盖上,池鱼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看看旁边的两个人,又看看自家师父,咬牙切齿地笑道:“这是……送给我的?”

然而,沈故渊竟然低头凑到白妙言耳边,嘀咕了两句。

一块儿紫晶吊坠,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丝绒上头。

池鱼急了,连忙凑过去:“我也要听!”

送她?池鱼有点喜出望外,连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沈故渊站直了身子,显然已经说完了。池鱼气愤地挠他一爪子:“让我也听听嘛!”

点点头,沈故渊好像不太感兴趣,倒是从袖子里伸手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池鱼:“方才路过一家首饰铺子,瞧着这个好看,送你了。”

轻哼一声,沈故渊拂袖就往府里走。

“皇叔英明。”沈青玉连忙上来拱手道:“这是青玉从原先住的山庄里带回来的。”

白妙言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般,一动不动,脸色有点发白。

“哦?”沈故渊扫了何宛央一眼:“这不是住在南苑里的那位吗?”

池鱼好奇地问她:“三皇叔说什么了?”

“师父。”池鱼嘿嘿笑道:“我是看这儿有位夫人很有意思,所以问问沈大人是谁。”

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白妙言推开她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肩膀微耸,看着像是哭了。

抬手示意他们免礼,沈故渊走过来看了看她,又看看沈青玉:“不去门口等着看花轿,在这里闹什么?”

池鱼很意外,方才那点时间,顶多够沈故渊说几个字的,那他是说了哪几个不得了的字,才能把人家姑娘给气哭了啊?

池鱼回头,就见四周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半鞠躬行礼:“三王爷。”

连忙提着裙子追进府,池鱼跟上沈故渊的步伐,问他:“师父说什么了?”

“池鱼。”沈故渊的声音在她背后不远处响起:“你在做什么?”

沈故渊不答反问:“你不去安置宛央?”

年纪轻轻就守寡已经很惨了,她还把人家的东西给偷了,真是造孽。

“啊?”池鱼愣了愣:“归我安置吗?”

竟然是个寡妇?池鱼挑眉,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腰间,心里罪恶感顿时更重了。

“她是你的丫鬟,自然归你安置。”沈故渊道:“我房里不进女人,其他地方她都可以随意走动。”

“我……”何宛央很想自报家门,然而旁边的沈青玉却打断了她:“我远房的一个妹妹,守着寡的,带来见见世面。”

“哦,好。”池鱼点头,立马就忘记了自己要问他的问题,转头去安置宛央。

池鱼觉得有趣,凑过去问了一句:“这位是?”

宛央很是乖巧,跟着去换了衣裳,就坐在侧堂里听她说规矩。

何宛央不吭声了,默默地低下头,不过看样子也还是不甘心,一双眼依旧在地上四处看着。

叶凛城回来的时候,就见池鱼坐在桌边,跟旁边的小姑娘一本正经地道:“王爷他很烦人黏着,尤其是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晃,所以你别进主屋,有其他的事情,找郑嬷嬷就好。”

“你给我老实呆着!”沈青玉道:“再胡闹,我立刻把你送回去!”

一个白眼就翻了出去,叶凛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笑道:“就他还不喜欢女人在面前晃呢?那你是什么?”

“可……”何宛央弱弱地指了指外头:“那东西怕是早就掉了,我一直没察觉,现在不去找,怕是找不回来了。”

池鱼一愣,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我……应该是个女人。”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来闹腾吗?”沈青玉不悦地道:“等找东西,等宴会散了再找也不迟,你现在能找得到个什么?”

“但显然,他没把你当女人。”啧啧摇头,叶凛城唏嘘地道:“你说你做得多失败,才能在男人眼里不是个女人?”

何宛央回头,看见是他,连忙站直了身子,又理了理衣裳,低声道:“我……我要去找东西。”

肩膀一垮,池鱼道:“这能怪我吗?你说说,我师父眼里,谁是个女人了?”

“宛央。”沈青玉皱眉:“你干什么?”

这好像也是,沈故渊那厮,眼高于顶,好像没把谁放在眼里过。叶凛城摇头,继续喝茶。

“抱歉。”撞着人,又被人撞,灰白衣裳的夫人连声道歉,还是想往外挤。正艰难地移动着呢,冷不防就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宛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这位公子是?”

池鱼奇怪地挑了挑眉,那夫人跟沈青玉有什么关系?

“她夫君。”叶凛城想也不想就指了指宁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