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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可以啊,但是明天就要上班了,晚上早点睡?”陆娇眼眸轻抬看着他说道。

顾遇没回,他大手慢握过她后颈,俯身含住她唇瓣,一点点吻向她。

他身上滚烫,陆娇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手指紧紧抓捏着他薄薄的白t衫,头后仰着唇舌和他交缠,在吞咽的同时回应他。

空调风呜呜的吹,两人身上却如外面正晒的太阳,滚烫似火。

蓬头打开,水浇淋下,白气氤氲开,也没浇熄了那股炎热的躁火。

新婚热情似火的两人,对面催吃晚饭的电话接连几回打来,才匆匆收拾好去了对面。

两个人就在对面,吃个饭却三催四请,陆娇很不好意思,本来就红烫的脸在进堂屋以后更红成了天边那一抹晚霞。

好在家里人没说什么,不然她得更窘。

吃过饭,回来前便说好要早睡,但没什么别的娱乐年代,白天睡太多,晚上早睡艰难,互相搂抱着躺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两双含情眸相对,不知道谁先开始,又情不自禁拥吻起来。

到后半夜,外面夜风凉下,月儿高爬到屋顶才睡。

第二天,外面天光泛白,外面巷子里响起叶岺载着阮玲葭去上班的摩托车轰鸣声,边丽芳和叶军山也早早坐着早班车回了麻纺厂上班。

顾遇上楼进到房间,抬手按掉床头的闹钟,盯着床上熟睡人的花靥看一会儿,他俯身下去吻了吻身边人耳畔,在她耳边温柔喊她:“乖乖,起床了。”

身边人皱一下眉,翻过身手圈过他窄腰,嘟囔一句:“好困,不想起!”

早起的嗓音含着沙一样的哑,尾音拖长,像一节鸦羽在心尖轻轻拖过,扫得人心颤痒,顾遇眼眸越发柔,有一瞬他都想由着她睡算了。

但昨晚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都还没忘记揪着他手指头让他一定要叫她起床。

就他从叶岺那儿了解到的,厂子那边也确实有紧急事情需要她处理,他要由着她睡,她后面醒过来肯定要恼他。

想了想,他笑一下,去卫生间接了热水,再出来把从地上捡起鞋套去她脚上,再抱孩子一样把人抱起来去了卫生间。

抱着人拧毛巾,给昏昏欲睡的她轻轻擦脸,全程和伺候孩子一样,耐心十足。

温帕子敷上脸,人怎么也转醒了,陆娇也确实醒了,只是被这么伺候有种当太后的舒服感,她又眼眸半睁未整,圈着他脖子赖了会儿。

顾遇也由着她,给她擦干净脸,擦了手,又去拿刷牙杯接水。

“唔,我自己来吧。”

陆娇这下赖不下去了,从他身上下来,接过装了水的杯子,从他手里拿过牙刷,注意到顾遇盯着她看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突然不自在。

“你出去等我吧,我五分钟就好。”

“嗯。”顾遇应一声,又看她一眼,出去了。

他其实挺乐意她依赖着他,让他全程伺候完的。

五分钟刷牙梳头再出去找一身衣裳换好,下楼的时候,顾遇已经把早餐摆上桌。

天气热,太烫的热食吃了更热,早上吃得简单,葱油拌面,再一个瘦肉粥配鸡蛋饼。

陆娇过去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去外面买的,她不由讶然的看向顾遇:“你几点起的?”

“五点半不到。”顾遇把筷子递给她,回道。

昨晚两人差不多闹到一点才睡,竟然还能五点多就起,陆娇喝一口粥,看一眼他,忍不住嘀咕了声:“......精神真好。”

“什么?”她含着粥说话,声更似蚊呐,顾遇没听清,不由问了她。

“没什么。”

陆娇随口回,想起什么,她又抬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一下:“我夸顾老板身板子好呢,就是顾老板什么时候能心疼下我这块新田,她身板子可一般般,现在腰还酸呢。”

这话里带着股幽怨。

顾遇听着,脑袋里却只划过她弯折腰肢,泛红眼眸汪一汪春水望着他的模样,喉头滚动一刻,他翘起唇宠溺笑道:

“今晚给你按按,让你舒坦一下。”

陆娇微嘟一下嘴,没拒绝。

吃过早饭,已经过七点。

两个人一个市北,一个市南,路上开车得一小时,肯定会迟到。

“你送我的话,你过去市南得迟了,我今天自己骑车去吧。”

陆娇拎着包一边穿鞋,一边和顾遇道,他们两个都好几天没去上班,再迟到说不过去,更何况今天还周一。

顾遇不同意,他拿过桌上的文件袋和车钥匙,“不差这么一会儿,我那边今天不开会,两边公司孟舫顾齐都会过去,我迟一些没关系。”

他这么说了,陆娇也没再说什么,由他牵过手一起出了门。

周一都上班的日子,外面四处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还有一辆辆早班公共汽车路过压过井盖的声音,车子一路往市北开。

七点四十,陆娇到了易安厂门口,从三月份开始到现在,陆娇也就高考回来那会儿过来打了一趟,这算是休息几个月以后正式上班,陆娇感觉像是打了鸡血,有点兴奋,车子一停下,她赶紧开了车门。

“那我走啦,你往市南开的时候,路上慢点,那边施工地段多,路不好开。”

“嗯。”顾遇转眸看着一只脚已经下地的陆娇,轻应了声,心里不舍,就和原本连体婴儿突然经历分开,各种不适应。

“我中午过来找你吃饭?”他忍不住道。

陆娇要下车的身子一顿,她好笑的转过头:“那你这班都不用上啦,你这会儿开车回到市南都九点多了,要来找我吃午饭十一点又得离开过来。”

“这班还真不想上了。”顾遇恹恹的看着陆娇道。

前面二十多年只知道赚钱的人,新婚第四天,生出厌班想摆烂情绪。

他甚至恼火为什么当初选择办公楼会选到市南。

陆娇还是头一回看到顾遇这样,她抿着唇角忍不住笑着揶揄他,“诶,顾老板你现在有点古代昏君样子了啊。”

顾遇不置可否,只道:“做昏君也比看不到媳妇儿好。”

“哈哈哈。”陆娇被他逗笑,看他还恹恹的,明显等着她哄,她笑眼向上转了转,细手臂伸过去圈着他脖子,头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

“好了,不是还想赚钱给我买老虎奔,我还等着呢?”

“加油啊,老公,我男人最棒!”

陆娇新婚,今天第一天上班,她穿一身玫粉色裙,发用浅灰发带后扎起,笑容明艳,顾遇定定看着她,按着她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五分钟后,他手指轻轻摩挲过她泛着水光的红艳艳唇瓣,餍足的脸上总算带了笑:“行,等着,你男人今年一定让你开上老虎奔。”

车上耽搁一阵,进到厂子已经七点五十,马上要到例会时间,陆娇回办公室拿了份报表,就准备去会议室,但这时,叶岺却在这时匆匆过来找了她。

陆娇以为他是来叫她一起去会议室,她笑着道:“大哥,我好了,走吧。”

叶岺却在这时候关上办公室门,和陆娇道:“先等一下去会议室,我这里有点事要先给你说。”

“什么事啊?”

叶岺脸色凝重,一副发生大事的神情,陆娇笑意微敛,问道。

她从叶岺结婚以后开始休假备考,但说是休假,她也没完全不管易安事物,她平均半个月就会看一回易安报表,了解易安动态。

易安如今已经走向正轨,车间,运营,行政,财务全部都配置齐全,脱离了原来的小作坊模式,她一手提拔配置起来的人,给的待遇更丰厚,各部门不但各司其职,还上下齐心拎成一股绳在拼。

这几个月,易安扩展也很稳定,谈了不少竞标单子回来,在周边城镇总共办了五场展销会,还分别在余暨周边几个大镇开了八家自营门店,入驻了小香江大厦四楼。

从开业到现在,这几家自营门店虽然还没做到赚钱程度,但已经能收支平衡。

陆娇想不到发生什么事会让叶岺出现这样凝重神色。

叶岺看向陆娇,紧抿一下唇,道:“是生产车间那边,等会儿高师傅,李师傅,林师傅,还有庞师傅会和你提出离职的事。”

陆娇脸色一霎严肃起来:“几个大师傅集体请辞,为什么?”

“这事先前有征兆吗?怎么没和我说。”

“算是突然的,但也不算完全没有征兆,是城南家具厂那边原因。”

叶岺看一眼陆娇,组织一下语言,把事情简短说了。

城南家具厂那边去年换领导,叶岺借机把当初贪污的冯广伦弄了进去,但他们新任厂长能力不行,上来后没把厂子搞起来,城南家具厂是重点单位,接连订单失利,再次品率攀升,上面动了换人心思,在今年年初又安排过来一个书记。

新书记是个有手段的,过来不过一个月,就把厂子握在了手里。

厂子在他手上也逐渐恢复了生产。

只是生产恢复了,销售却并没有好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城南家具厂的家具款式没跟上来,再加上有个物美价廉的易安存在,城南家具厂那边的销售自然上不来。

新书记上来后采取了许多措施,包括模仿抄袭他们的款式,只是城南家具厂是计划性经济厂,他的成本固定在那里,还养了一批老人,闲人,成本很难压缩下来,加上易安这边叶岺出新快,他们想全部模仿也很难。

明面上的商战打不赢,新书记本身也不是多磊落的人,开始使出暗招。

他认为,家具厂现在生意不好,是多了一个强敌易安,只要易安没了,市场份额自然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