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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对着阎云舟举杯,目光中星光乍现:

“来,一醉解千愁。”

阎云舟的目光微闪,一醉解千愁吗?若是一醉真的能解千愁就好了,他没有理会暗玄越来越焦急的目光抬起了酒盏和宁咎在空中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宁咎同样干了杯中酒,他此刻似清醒又似在梦中,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情绪起伏不定,定定地望着杯中酒出神。

阎云舟看着他的样子开口:

“宁公子少有饮酒,这是醉了?”

宁咎抬眸,眼睛再没有清醒时候那种刻意遵循这个时代礼仪,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一拉身后的椅子,就那样拖拽着凑到了阎云舟的身边:

“你觉得我喝醉了?”

阎云舟看着这个骤然大胆一身酒气的人没有否认,宁咎看着他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满屋上下只闻他的笑声,半晌他晃着侍女刚刚帮他填上的酒:

“你可真可怜啊,明明难过都不能表现出来吗?你弟弟要杀你你是伤心的吧?”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屋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就连常年在阎云舟身边伺候的暗玄都变了脸色,手捏紧了剑柄。

“既然伤心,为什么要忍着?我一直很敬佩军人,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来,喝酒。”

宁咎手晃晃悠悠地提起酒杯,阎云舟的眼中有一瞬间乍现的精光,手指捏紧了酒杯,两只酒杯在空中传出了碰撞的清脆响声:

“好一个只解沙场为国死。”

一个不受宠甚至都没有得过什么名师指点的侯府公子,却有这样的一番见解吗?何须马革裹尸还?

他若是真的马革裹尸,倒是也没有如今这些烦恼了,马革裹尸纵然悲凉,但是对于他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没有人敢劝阎云舟少喝些酒,宁咎却是真的喝多了,那些不同的酒掺在一起,这粮食酒还真是上头,就连眼前的人影都在轻轻摇晃。

他的手忽然搭在了阎云舟的手臂上,这屋内外的暗卫的眼睛都盯在宁咎的身上,他此刻若是有一个不轨的动作恐怕顷刻间就血溅三尺了。

阎云舟没有动作,任他握住了他的手臂,宁咎实在是喝的太多了,整个人坐不稳地直接趴到了阎云舟的身上,暗玄的剑顷刻间出鞘,却被阎云舟请抬手而止,他扶住了宁咎的身子:

“宁公子喝醉了,让人送你回房休息。”

宁咎的手却没有松开阎云舟的手臂,他已经忘了周边的环境,脑海中只记得眼前的人好像是他的患者。

他好像是要看他的伤口,脑中这么想着手就真的开始动作,手指触到了阎云舟的衣领:

“伤口,给我看看。”

他的手顿时被一个满是老茧的手握住,阎云舟的眼底有一丝探究,别说是喝醉了,就是在清醒的时候宁咎也绝挣脱不掉阎云舟钳制的力道。

手就这样再难向前进一分,他抬起头,就撞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

“我是医生,给我看看,听话。”

他的身上带着一身的酒味儿,再一次要拉扯阎云舟的衣领,阎云舟的眼中也有些变色:

“宁公子这一顿酒就为了看本王的伤口?”

本王?宁咎怔怔地看着他,已经被酒精锈住的脑子反应不过来这两个字,常年身为医生的人对于不配合的患者一下就摆出了谱:

“别闹,给我看看,手松开。”

这样命令的语气阎云舟真是很久都没有听到了,就是当今圣上如此盼着他早死,但是当着面也会客客气气地唤一声焰王。

“宁咎。”

沉着的声音透着丝丝警告,可惜现在喝多了的宁主任早就听不懂什么是警告了,他分外的执着:

“别怕,给我看,我保你再活几十年。”

说着他手上真的就开始用了力道,阎云舟却似乎真的想看他能闹到何种程度,竟然真的就这样松开了手,衣襟骤然被扯开,里面那狰狞的旧伤坦露在了宁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