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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威道人?宁咎不知道阎云舟怎么忽然问到了什么道人,他看向了青羊,青羊愣了一下,那从来没什么正行的面上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色:

“王爷怎么问起这人来了?”

看着他的反应,阎云舟便知道他必然是知道玄威道人一些事儿的,当下开口:

“你只管答。”

青羊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顿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头:

“是,算起来他确实算是我的师叔,不过他老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阎云舟的眉心微拧,他之前对玉清观没有多做了解,但是天凌真人在他的印象中总还算是正派的道长,玄威被逐出师门,必然是做过什么:

“他为什么被逐出师门?据本王所知你的师父天凌真人的师尊已经仙逝三十多年了,他做了什么被逐出师门?”

青羊道人抬手抓着那乱糟糟的头发,这事儿算起来都过去二十多年了,阎云舟的目光凝在他的身上,神色越发不耐烦,终于在他开口之前,青羊道人回答这这个问题:

“其实,我这个师叔不是被我师祖给逐出师门的,而是被我师父给逐出师门的,算起来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而且他其实比我入门还晚,我是小的时候被师父给捡进门的,我都已经十岁了他才进门,其实那个时候我师祖已经不亲自收徒了。

他是十二岁的时候家中蒙难,被我师父所救,我师父看着他在推演方面的天赋极佳,所以起了收徒的心思,但是他早年的时候蹭自己占卜过一卦,卦象上显示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弟子,那个时候他膝下已经有我了,自然不会为了要收下他而将我逐出去,所以就代师祖收徒,将他收成了师弟。”

阎云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宁咎在这个时候举起了手:

“等一下啊,我能不能问问这个玄威道人是谁啊?怎么扯到他身上的?”

这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插不进去话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爽,阎云舟看了看他这才出声解释:

“宫中的人一直都在打听火药的做法,玉清观天凌真人曾为先帝造火药的事儿如今宫中已经知道了,带人围了玉清观倒是也没有翻出什么东西来,只不过这个时候有一位自称是天凌真人的师弟的玄威道人出现,随后便进了宫。”

他看了看宁咎还是加了一句:

“我打听之下才发现,这个玄威道人就是二十年前批命你是天煞孤星,克亲克长命格的人。”

宁咎…我艹…

一句国骂好悬没有直接狂飙出口,这他奶奶的无良道士,这命格也敢乱批,若不是他当年信口开河给“宁咎”安上了什么狗屁天煞孤星的命格,原主也不会因为这个批命被赐婚,也就不会撞墙,他更不会阴差阳错地穿到这里来。

阎云舟说完便看向了青羊道人:

“按着你说的,这玄威道人虽然算是天凌真人的师弟,但是却和他的弟子无异,后来他为什么将人逐出师门?他给宁咎批命一事,你可知道?”

宁咎这一次也看了过去,青羊道人的头发都快被他自己给抓成鸡窝了:

“我的这位师叔确实是极其的聪慧,但是这聪慧却没有用在正地方,我们玉清观传承几百年,观中的典藏无数,却只有一个晁天阁是被各代掌门人明令禁止弟子入内的,但是他却偷了师父的钥匙,偷偷进了晁天阁。

那一次他被罚面壁半年,但是这半年之后出来,他行事作风越发乖张,甚至开始频繁接触朝中的达官显贵,为人占卜吉凶,甚至有做幕僚的意思,他这番行径师父无法容忍,便将他逐出了师门,从此之后玉清观中找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记录,也严令他再不准提及自己曾在玉清观中修行的事实。”

青羊道人看了看宁咎,半晌喏喏出声:

“他为宁公子批命一事,我也是事后好多年才知道的,现在算算时间,那应该正是他被逐出师门半年左右的事儿。”

宁咎有些鄙夷:

“看来这个玄威道人的心不小啊,一座小小的玉清观确实是装不下他。”

很明显这个玄威道人的心可没有方外之人的清净,从玉清观中出来都还不老实,贸然给他批命:

“还给我批命,妖言惑众。”

宁咎对他批命的怨怼有多深就不用提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那他知不知道火药的制法?”

这才是现在最关键的,阎云舟也看了过去,青羊高人立刻摆手:

“不知道,我的这位师叔醉心命理之术,于丹炉之术倒是并不精通,师父奉皇命制火药也早在他被逐出师门之后,他不会知道火药的制备方法的。”

这一点青羊道人倒是非常的肯定,不过他看了半天宁咎之后还是小声开口:

“他确实是不知道火药的制备方法,但是他对你的批命倒真不是妖言惑众。”

宁咎睁大了眼睛,就连阎云舟都皱了眉,开口便要将青羊道人的话给赌回去,但是不等他开口,宁咎却出声:

“什么意思?”

要说他从前是真的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更不信什么命格不命格的,但是就连穿越这种突破他认知的事儿发生在他身上,倒是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青羊道人看了看他,神色也有些复杂:

“我师父在的时候除了研制火药便总是闭关,所以待他知道玄威擅自给侯府的小少爷批命的事儿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之后了,他大为恼火,所以特意去了一次侯府,想要见一见你,但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府中了,师父便去庄子上看了你,我随着师父看见你的时候你才一点儿大,师父观了你的命格,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出了庄子。”

宁咎一挑眉:

“这说明什么?”

青羊道人瞧着他开口:

“说明玄威他没有看错,但凡他错了,我师父必然会亲自去见苏侯爷澄明真相。”

阎云舟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宁咎,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莫听他胡言乱语,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开口便要打发青羊道人出去,神色有些担心地看着宁咎,他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宁咎已经因为那二十年前的批命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他不想再为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让他心烦。

手腕上那微凉的温度却十分坚定的力量忽然让宁咎心中有些感动,若说是克亲克长,那阎云舟作为和他成亲的人,应该正是被他克的行列,这人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安慰他,不是都说古人迷信吗?

“等等。”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正是宁咎和青羊道人的,俩人对视了一眼,宁咎回握了阎云舟的手,看着青羊道人出声:

“你说你的师父你的师叔都说我是个克亲克长的命,那为什么王爷没有被我克死,还能活的好好的?”

青羊道人再一次恢复了那平常不着四六的模样,他看着宁咎和王爷开口:

“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师父当年从庄子上离开的时候只说了几个字,“此子日后定有造化”,没错说的就是你宁公子,我那时候还问过师父,为何这么说,不过他没有回答我。

直到十七年后我再一次见到你,我偷偷占卜了一次,却发现你的命格已变,或者说你生出了第二个命格,非常之奇啊,这一辈子我也就见到了你一个人能生出双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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