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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拿着这封信看向了阎云舟,那意思应该是在询问这封信的可信程度:

“暗卫接触到的两个千总,得到的消息是确有小股部队在白云岭周围,看方向是白云岭的西北和东南,按着这样看,主力确实可能在白云岭。”

宁咎看向了大帐中挂着的地图,白云岭的周围画的都是山,这路恐怕是不好走。

阎云舟和李彦等人详细制定了作战计划,山地作战,之前的大炮算是派不上用场了,不过弹弓却可以,所以还是会带上一些火药。

只不过这一次山林居多,TNT极其容易引起山火,所以只带了很少的几个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还是换成了普通的黑火药。

中午是在营帐中对付了一口,这事一议就是一天,下午的时候阎云舟的脸色有些差了下来,间或有些轻咳,宁咎没有打断,只是在他的手边放了热茶。

等到天黑回小院儿的时候,阎云舟腿都有些麻的走不动了,方才在大帐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他头都有些疼,宁咎揽着他,尽量分担他身上的重量:

“忙活一天累了吧?”

“没事儿。”

阎云舟嘴上说着没事儿,但是身子却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倚在他的身上,宁咎看了看他的腿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让人叫车架来吧。”

他现在的腿还是尽量养着比较好,何况从早上到晚上的忙了一天的时间,他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吃不消的,不过阎云舟却摇了摇头:

“没有多远,不用麻烦。”

宁咎感受着他越发有些迟缓的脚步,心里有些来气,逞能遭罪的不还是他自己?他这一次连问都没问,二话不说便直接弯腰抄起了那人的腿弯,直接便将人抱了起来,冷着脸吐槽了一句:

“面子能当饭吃啊?”

却不想,他的话音刚落,刚才那个还嫌麻烦,要面子不用车架的人的手臂便直接环上了他的脖子,连着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胸口,宁咎……

李寒几个走在后面的大将都看到了这一幕:

“哦豁。”

“那,那是我们王爷吗?我没瞎吧。”

“我也看见了,你应该没瞎。”

“为啥,我,我觉得王爷在王妃怀里有,有那么点儿娇弱呢?”

“你个大老粗懂什么?那叫情趣,你想让人抱还没有呢。”

“走走,跟上。”

就这样,从大帐到院子,总共不到三百米距离的小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探头探脑。

军营里待了这么多年的兵将都是大嗓门,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毕竟一共也没有离多远,加上人多,那声音总还是能传进前面那二人的耳中的。

宁咎似笑非笑地盯着怀里的人:

“后悔没?还不如刚才坐车架了吧?”

阎云舟索性将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慵懒开口:

“怎么?你怕他们羡慕你吗?”

宁咎……合着他觉得整个军营的人都想抱他?怎么之前没有发现这人的脸皮这么厚呢?不过一低头他瞧着这人放松的姿态,他的心都被戳了一下:

“从前英武的王爷让人看见你此刻的样子就不怕丢人?”

“现在什么样?”

宁咎凑到了那人的耳边,唇边的笑意遮掩不住,有些坏心思地出声:

“北境第一娇花。”

阎云舟……

这一次与吴寒交手,是李彦和李寒领兵,阎云舟虽然验证了严华的情报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战场之上总是要有退路,即便那情报是真的,谁也不能保证吴寒在当天就不会更改排布。

这一次出征宁咎自然不会跟着,他还是随阎云舟在院子里,只不过心总是提着的,倒是阎云舟瞧不出紧张和焦虑:

“你就不担心啊?”

阎云舟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中晒着太阳,微微闭着眼睛:

“该做的都做了,跟着你转几圈也不会改变结局。”

宁咎坐到他身边:

“你倒是不内耗。”

过了半天宁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声:

“若是真的对方的行军路线和布军有变真的能应对吗?”

阎云舟睁眼笑了一下:

“你以为洛月离匆匆赶在这个时候到漳州,真的只是来漳州处理那些麻烦事儿的?还是受不了李彦那一封封信,过来给他解相思之苦的?”

宁咎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来:

“你是说他带了兵过来?”

幽州之前的守军确实只有八千,但是上一次朔州军投降倒是多出来了不少的降军,算起来,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那些兵将定然会被编入军营,难不成这一次洛月离带来的就是上一次那些降军?

“小脑袋不傻啊,没错,那一批降军确实被洛月离带过来了,若是白云岭真的有变,那边也必定会有动作的,且等着吧。”

宁咎也坐到了他身边:

“这一仗还不得打个两天啊?”

阎云舟将手边的杯子递给他:

“再给我倒一杯水吧。”

宁咎瞥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拿过了杯子还不忘吐槽:

“将我当丫鬟了?”

阎云舟窝在榻上只是瞧着他笑:

“不敢,只是我这北境第一娇花怎么能自己起身倒水。”

宁咎……

“你还真是能顺杆往上爬。”

已经过了晌午,这半个月来宁咎总是看着让他中午睡上一觉,虽然有抗生素在,阎云舟的伤口他也看的紧,没有发炎感染。

但是那血却实是实实在在地流了出去,这个地方没有输血的可能性,只能靠慢慢养,能多休息就要多休息。

但是今日宁咎想让他回屋的时候那人却不肯走,像是等着什么一样:

“在等消息吗?进屋吧,有人回来也会进屋通报的。”

“它不会进屋,我得看着点儿,免得它回来把这里的鸡都吃了。”

宁咎懵了一下,这在说啥?就在他准备问的时候,阎云舟骤然抬头,眼睛眯了一下:

“回来了。”

天边飞过来的可不正是那天空中的霸主海东青?宁咎有些无语,合着是小白。

小白就是有这个本事,那就是阎云舟在哪里它就能找到哪里,堪称移动的雷达,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百公里油耗一只鸡。

宁咎想着去拆下了小白腿上的信,却发现它的腿上没有信件只有一个蓝布条,他转身去问:

“只有一个蓝布条?是什么意思?”

阎云舟坐了起来,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他闭了一下眼睛:

“一切都在计划中,吴寒的主力确实是在白云岭。”

此刻的白云岭堪称人间炼狱,李彦的大军对上吴寒的大军,在数量上其实并不占优势,但是兵者,贵在先机,谁占了先机,谁便多了三分胜算。

此刻率领主力去与之决战并非上策,甚至李寒这一猛将都没有和吴寒的大军对上,而是按着阎云舟的命令,分两个方向,吃掉了吴寒左翼和西北方向的辅军,这两股辅军加起来也有将近三万人。

李寒的骁勇自不必说,雷霆一般迅猛的攻击几乎瞬间将这侧的辅军给冲散了,击溃辅军之后他也并没有恋战,不等吴寒的中军赶到便立刻从一条山谷撤了出去。

一路沿着山谷向上,与突袭北部辅军的李彦会和,他们的兵力对上吴寒的主力虽然没有优势,但是对付辅军绰绰有余,加上本就熟悉他们的行军路径,解决掉这些人什么都不费事儿。

而直到此刻,最纠结的反而是威北将军严华了,他知道从他将布军图给阎云舟的那一刻,这一场战争的胜负便已经注定了,他家中没什么人了,就一个寡嫂带着一双儿女,他早早就已经将人送回了老家。

他年少家贫,当年也是从一个排头兵拼杀到现在的,他随先帝攻打过北牧,遥想当年是何等的熊熊壮志,但是这几年呢?从上面到下面发下来的粮饷甚至不足四成,军中向朝中送礼以图升迁者比比皆是。

就是他也不得不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搜寻些稀罕玩意送到兵部,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不得不为之,他就想不明白,这才几年的时间啊?如何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以为他训练出来的士兵有朝一日会重新被拉到北境战场,面对外敌,死战不退,方不负男儿铮铮铁骨。

可是现在呢?他对面的那些兵是谁?不是北牧,不是外族,是十几年浴血奋战守着北境边界线的大梁士兵,甚至有不少都曾和他一起冲杀在战场上。

若是没有这些兵将,朝中那些收礼的人早不知道死在何处了,严华握紧了拳头,他是个大老粗,不懂朝局,但是他知道他的刀没办法砍在对面的那些将士身上。

宁咎扶着阎云舟进屋:

“睡会儿吧。”

“我哪能真睡着啊。”

“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宁咎也脱下鞋上炕:

“我在想给你传信的严华,他的府兵送了我一路,不知这一次他的府兵会不会参战。”

宁咎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就算是现在被迫经历了战争,但是那战争在他的眼中也是“正义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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