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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查他,我是好奇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昨日有人提起他未婚妻,他没说什么,但似乎有点不屑,听人说他从前很看重他那未婚妻。还有他弟弟,据说温文尔雅、气度翩翩,可我听闻宣国公夫妻很是偏心那弟弟,他们连陶睿擅琴棋书画都不知道。

还有,陶睿昨日很在意彩头,莫不是缺银子?感觉像个谜团,我就是想知道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内情。父皇,您就赐我个探子嘛,大不了查完了还您。”

三公主抓住皇帝的手臂摇了又摇,皇帝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行了行了,给你个人,只是莫要太贪玩惹出乱子。”

“知道,我一定小心探查,不会让别人知道的!”三公主笑盈盈地行了个礼,“儿臣谢父皇!不扰您啦,儿臣给您炖汤去。”

三公主高兴地走了,皇帝摇摇头,对身边的大太监总管高全说:“你也留意一下,看看宣国公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高全立即安排人去查,由他来查就不是小打小闹地查了,那必定要掘地三尺将事实真相挖出来。

宣国公夫妻还不知道他们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此时他们正惊怒不定地听下人禀报外头疯传的消息,陶谦震怒,“谁在胡说?竟敢编排国公府?找到源头没有?”

下人为难,“没有,消息传开得很快,等我们的人去查的时候,已经无从查起了,太多人在议论这件事。”

“怎么会?”陶李氏不能理解,“就算有人说几句闲话,也不该传得这么快,还不到一日的工夫,哪能引得这么多人关注?”

下人低头回禀,“是因为世子爷之前在聚会上同人比试,展现了惊人的才华,颠覆了大家对世子爷的印象,所以有关世子爷的事才传得这么快?”

“什么?惊人的才华?”陶谦听到了感觉像天方夜谭,他的儿子什么德性他不知道吗?打骂都没用,玩物丧志、不思进取,明明小时候聪颖得很,后来却不肯和陶斌一起读书,顽劣不堪,总要闹腾。

他忍不住瞪了陶李氏一眼,“慈母多败儿!就是你从前太宠溺他,才毁了一个好苗子。”不等陶李氏反驳,他又问那下人,“说说他有什么才华,该不是耍了什么手段?”

下人就把从外头打听回来的消息一一说了,他自己也觉得神奇呢,那说的是他家世子爷吗?五连胜?琴棋书画诗?这要是真的,那比三少爷都厉害了吧?

陶李氏心生不祥的预感,立即叫人找来陶文四兄妹,问他们那日聚会发生了什么。

他们当然是实话实说,陶谦和陶李氏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信。过去十几年的印象根深蒂固,这没亲眼见着的才华,总是感觉很不真实。可那么多双眼睛,总不可能都看错吧?就算诗能作弊,能让别人作,那琴棋书画总不能做手脚。他们当即就要叫陶睿过来问问,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总得要弄清楚一切才行。

谁知派去的人到了陶睿门口,院子的门都锁了。青松在里头说:“我家世子爷歇了,说外头这些事,他又做不了什么,就不去叨扰国公爷和夫人了。”

陶谦和陶李氏都不知道多少次被他气得胸闷了,陶李氏道:“给我把他押过来,他没事开库房赏什么人?弄得外面风言风语,说我与国公爷偏心,不喜他的世子之位。世子之位是皇上定的,我们哪里能不喜?”

但青松死活不开门,还又给传了话,“我家世子爷睡前说了,他高兴赏自家下人有什么错?要管也该叫下人都闭闭嘴,别什么都往外说。要是国公爷和夫人觉着他赏赐不对,那他就不再赏了。”

陶李氏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低骂一句“孽障”。叫人去罚几个出过府的下人,严令所有人将府中的事往外说,弄得下人们在不安的同时都有些抱怨。

关他们什么事?又不是他们编瞎话骗人,本来老爷夫人就偏心啊。如今可好,世子爷手松赏赐他们几回,因着老爷夫人还不敢赏了,他们的好处都没了,还得挨罚。

陶李氏只顾着转移陶谦的注意力,都没感觉到下人的怨言。好在她这么一打岔,陶谦真就不太紧张抱错的事了。

陶谦皱眉道:“此事定是那所谓的农户所为,找两个与夫人、睿儿像的人来,编造这么个瞎话。这是想做什么?”他想不到农户能从中获得的利益。

陶李氏强自镇定,实际上已经心惊肉跳,紧张得身上都在冒冷汗。

陶谦还在说:“当初夫人虽是在外生产,但随行的人不少,还是自家嬷嬷接生,没有错的道理。此事也好解决,对外说一声便是。”

陶李氏悄悄咽了咽口水,“老爷说的是,这件事就由我来办吧。”

“嗯,尽快处理好。”陶谦吩咐一声就走了。除了一开始的惊怒之外,他就没太当回事,因为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可能,国公府也不会损失什么。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这要是真的也不错,世子之位就可以给陶斌了。陶斌才是他最出众的儿子,就算下人说什么陶睿在聚会上大放异彩,琴棋书画都好,那又有什么用?都是玩的东西罢了,帮不上家中半点,陶斌才是他最好的继承人。

陶李氏叫所有人都出去之后,才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气。参与这件事的嬷嬷、丫鬟都被她处理了,应该再无人知晓才对,怎么突然就被人掀出来了?那姑娘和她长得像?陶睿和那家老汉长的像?

这难道是真的?

她灌了一大杯冷茶,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这件事的利弊。她其实有计划,在明年或后年就装作无意中发现真相,将陶睿赶出府。那是属于她儿子的世子之位,当然不能叫陶睿占了。

但在那之前,她要先为陶斌造势,先让陶睿衬托陶斌,让陶斌考上举人、声名远扬。只要陶睿一直在陶斌身边,陶斌有三分好也能衬出八分。可如果现在就承认真相呢?

陶李氏发现她想不承认也不行,因为一旦这时候否定了,那将来,她就再也没机会说陶睿是抱错的了。可如果顺水推舟,调查一番再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认回女儿……

陶李氏觉得可以大度留下陶睿,当个养子,那么陶睿的性子必定不甘,到时候闹出乱子来,还是照样能衬托陶斌有多么好。用坏得衬好的这一招她玩了十几年,早已驾轻就熟,短短一夜间就想出很多法子来。

什么宴会醉酒、欺男霸女、辱骂长辈、忘恩负义,她有的是法子让外人看到陶睿的恶劣,突显陶斌的出众和国公府的包容无奈,最后再将陶睿扫地出门,就没一个人会同情陶睿了。

天亮的时候,陶李氏深吸口气,又摆出沉稳镇定的模样,冷着脸叫人去查谣言,也去查那西山村的农户。

陶睿早上舒舒服服地吃了顿美味的早膳,伸个懒腰就带着青松出门。

流年提醒道:【陶李氏一夜没睡,不知憋什么坏呢,睿哥小心点。】

陶睿笑笑:【无妨,就是打她们个措手不及,让她们出招。秦若和陶李氏都还当我是过去的那个人,我穿了过来就是最大的变数,所以她们用什么招都没用。】

流年也笑起来,【说的是,换成原主,秦若那一招就成了。不得不说,招虽烂,但确实管用。她损害一点点名声就能如愿以偿了,过去个一年半载,谁还记得她损害的那点名声?】

【同样的,要是原主在这,被陶李氏刺激得瞎闹。那么不管之前别人怎么说她偏心,最后也只会说一句原主活该,怪不得陶李氏不喜欢他呢。可惜啊,现在换我了。接下来该我去表演了。】

流年把所有事默默串联了一遍,佩服不已,这一个个时间差打的,还真是让他们稀里糊涂措手不及了。

陶睿叫上几个壮实的家丁就把那些造谣人给绑了,直接丢到衙门大门口去。

好多人来围观,青松高声道:“我家世子爷要状告这几人!这几人昨日晌午就开始胡编乱造,说我家世子爷是在破庙里抱错的,是西山村一农家子。荒唐至极,请大人明察!”

被抓的人都懵了,他们以为陶睿查到他们是要揍他们一顿,万万没想到是进了衙门啊!他们看见衙役都吓得哆嗦了,急忙喊道:“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青松的弟弟站出来气愤道:“我亲眼看见你说的!还有你!我记得你们第一个跟谁说的,第二个又跟谁说的,我这就找他们来作证,你们休想狡辩!”

青松怒道:“快说!谁让你们编排我家世子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