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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炙热了,羲王爷竟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还朝她微微一笑。

“若是老夫的名字在那册子上,李中堂定然也是跑不掉的。”唐太师皱眉:“可偏偏,只有我和丁尚书,没有李中堂和孟将军他们。”

然而这皇帝是个面瘫,花春就知道,无论那册子上头是谁的名字,他都不会有什么特殊反应,所以不如盯着羲王爷看呢。

花春挑眉,也想起来了。这几个老臣一向是一党的,拥护她的时候是一起,排挤她的时候也是一起,那为什么现在只有唐太师和丁尚书被羲王爷瞧上了?

谁也不知道那本册子上写了什么,众人都在偷偷打量帝王的表情,企图看出些端倪。

难道,是内讧?

不少人脸色都开始发白,唐太师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听丞相的话,按照丞相的法子赈灾,那也不会被逼得……哎!

唐太师眼珠子一直在动,神色也越来越紧张,伸手抓着花春的袖子道:“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丞相都记得对李中堂那几个人留个心眼。”

羲王爷一直在宫里没动静,谁曾想今日会来这么一出?羲王爷一向有太后撑腰,封地也有自己的兵力和财力,不是朝臣可以弹劾得了的。

这话听得人背后发凉啊,花春缩了缩肩膀。李中堂他们也就在赈灾的事情上跟她过不去,其余的时候好像还挺好的吧,以前也帮着抬她出宫了不是?为什么唐太师会这样说?

唐太师脸色微白,下意识地看向李中堂。后者一脸淡定,好像完全不紧张。

不过嘛,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花春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是。”羲王爷拱手:“户部账目有多处不清楚,大量赈灾银两想必还滞留在京城。臣弟这儿有本册子,请皇上过目。”

然后唐太师就没有多说了,沉默着想着事情。

帝王目光深沉地看着他,手撑着下巴,淡淡地道:“说说查的结果吧。”

午时到了,宫人送了午膳进来,不少人趁机打听外头的情况,然而宫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说皇上与王爷一起出宫去了,还没回来。

“皇上一向爱民,事出突然,臣弟所为没有冒犯夺权之意,还请皇上宽恕。”宇文羲道。

乌云压在宣政殿上空,一直没散开。这一群人可能经历了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不少人已经有些崩溃,要自己去自首了。

很明显是没有的,不然上头的宇文颉也不会一脸不悦了。

“大不了就是流放,也不必这么折磨人啊!”一个稍微小些的六部官员攥着自己的头发道:“我想出去!”

果然,他这话一出来,旁边的唐太师便道:“王爷乃封地之王,并非京都之官,插手督查之事,事先可告知了圣上?”

这里的氛围太给人心理压力了,宇文颉也当真是狠,花春摇头,幸好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他哪来的勇气啊?

到傍晚的时候,皇帝和羲王爷才终于回来。

花春挑眉,心想这羲王爷也是个热血笨蛋?查京官贪污,那朝堂上除了她之外,谁也逃不掉。根据寡不敌众的原则,这是一定会被打压报复的,如同她一样。

“拟旨吧。”宇文颉一进宣政殿,看也没看面前跪着的这一片人,直接走上龙位道:“该怎么处置都按律法来。”

此话一出,朝堂上百官的脸色都变了。

“是!”羲王爷微笑着应了,回头扫了下面跪着的人一眼。

“臣弟前日出宫,见燕京边郊之地,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便让人询问其因。有人答:收成尽入官僚之口,民食不得米,更无肉。臣弟深觉痛心,便让人清查京官贪污之事。”

花春一个人抬了头,好奇地看着皇帝问:“皇上在花府查出什么了?”

和宇文颉差不多高,模样却没有皇帝好看,眉目太过硬朗,显出一股子狠劲儿来。声音有些低沉,完全没有丝毫少年之气,仿佛三四十岁一般老成。

宇文颉低头,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三万两白银,金银珠宝若干,古董若干,价值连城。”

先前听宇文颉提起他的语气就不太友好,前两日贺长安也来提过,花春对这个人是相当好奇的。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候,她就侧头偷偷打量起来。

“是贺礼吧?”花春失笑:“臣大婚刚过,还没来得及清理各位大人送的贺礼,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都要算是微臣贪污的吗?”

当今皇上只有两个弟弟,一个是尚且只有九岁的八皇子宇文巟,另一个就是王爷宇文羲。面前这高大威猛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只有九岁,所以只能是羲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