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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跳得越来越快。有点慌张,有点惊喜,就像小时候拆开人家给她的情书一样。

但是,那药效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厉害,起码她只是昏迷了,什么都没做,就没事了。

虽然一直对宇文颉没啥好感,但是一想到他这么深切地爱着自己,花春就觉得他突然可爱起来了,忍不住开始脑补“霸道皇帝爱上我”系列文,接下来皇帝就该对她极好,想办法帮她变回女儿身,然后收纳进后宫,让她呼风唤雨,成为千古一后!

她方才是睡着了?花春皱眉,很明显是被人下药了好么?现在回想一下,霍昭仪递来的那杯茶有问题吧?多半是想给皇帝下药,结果皇帝一个顺手把茶给她了,她就变成了受害人!

想着想着,花春就一脸傻样地笑出了声。

“朕宽容大度,可以原谅。”宇文颉淡淡地道:“只希望丞相下次不要再在温泉里睡觉,容易丧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啊,坐吃等死就好了!

扫了帝王两眼,花春咬咬牙,还是过去老老实实地跪下,声音凝重地道:“臣方才失仪了。”

心里的不安慢慢被这样的自我安慰给压了下去,她翻了个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靠,那早干嘛去了?还非得留她在这里画?要是不在这里,她也不至于那么失态,然后心惊肉跳的了啊!

要不怎么说乐天派活得久呢,想点不切实际的东西,花春就睡得极好。而内殿里的帝王,却是整整一夜难免,眼眸里的颜色比黑夜还黑。

“朕可以替你延期。”

第二天黎明,花春醒来就去内殿请安,笑眯眯地道:“还有半个时辰才上朝,臣要不要继续画一下地图?”

啥?花春一愣,继而皱眉:“不是说那地图明早就要么?”

宇文颉正在更衣,头也没抬地道:“你左手画出来的东西太难看,朕已经把画图的事情交给别人了,你等着上朝就是。”

越过她身边,宇文颉直接坐到了龙床边,看着她道:“时候不早了,地图可以明日再画,丞相先歇息吧。”

声音很冷淡,跟她想象中的柔情完全不一样。

这反应完全叫她猜不透啊,要是发现了什么,就该龙颜大怒了,可是他没有。但要是什么都没发现,为什么又变成了这么一张死人脸?

导演,剧本拿错了吧?

尴尬地笑了笑,花春偷偷瞥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帝王有没有发现什么。

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花春又迷茫了。

“是挺麻烦的。”宇文颉穿着寝衣从屏风后头出来,眼神凉薄地看着她:“你很重。”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为什么宇文颉的心思这么难猜?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经很接近谜底了,然而却还是被他打了一巴掌。

身子一抖,花春愣了愣,才吞吞吐吐地道:“臣给皇上添麻烦了。”

果然现实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美好么?皇帝就不能有个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管不顾只要她的动作?

正在系外袍呢,就听见屏风另一边一阵水声,接着就是帝王低沉的声音:“醒了?”

好吧,光想想也觉得不现实,花春还是老老实实行礼,然后满腹心事地上朝去。

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花春捏着身上的官服就蹦蹦跳跳跑到屏风旁边,将里衣束胸都拿下来,飞快地穿上。

在紫辰殿这一夜就跟做梦一样,醒来之后好像天翻地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谢天谢地,幸亏他没叫御医来,不然她一头撞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

皇帝当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朝上照样与她对峙理论,然后听取建议,下朝之后让她去紫辰殿,继续说一些朝中之事,神色镇定,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官服还被她裹在身上,旁边没有人。龙床十分整齐,看样子皇帝是直接把她丢在这里没管了。

她很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来,然而每回望进去,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跟黑洞似的什么也不表露出来。对于昨晚之事,也是绝口不提。

身子好像被卷进了浪潮里洗刷过了一遍,四肢都脱了力,等眼前的东西清晰了一些之后,她的第一反应还是飞快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一天皇帝只下过一道旨意,那就是升霍昭仪为嫔,迁居永福殿。

花春觉得自己跟醉了酒一样,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头一阵阵地疼。

升位份是好事,但是永福殿离紫辰殿更远,明显没有万宝殿好。一时之间众人也不明白皇上这到底是奖还是罚,霍嫔谢恩也不是,哭委屈也不是,只能僵硬着脸来给皇帝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