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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起来让人一头雾水,但是千百眉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神色瞬间有些严肃:“小家伙,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

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沈在野道:“所以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责备我?”

“嗯?”茫然地抬头看着他,桃花问:“师父很了解?”

“您要听实话吗?”桃花歪了歪脑袋:“实话就是没有的,就算有,来生谁来记得谁?说下辈子偿还这种话,无非是这辈子无法负责,或者是不想负责了,所以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

废话,他就是个男人!

“人当真有下辈子吗?”沈在野转头看着她,很认真地问。

千百眉叹了口气:“男人是有英雄情结的,不止是做事方面,在感情方面他们也坚信痴情的男人是好男人,所以在有过一段感情之后,会始终对那女人念念不忘,即便后来有了别的女人,也喜欢把以前的人挂在心里,感动一下自己。你得相信,他的感情压根没那么深。”

桃花伸手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掌,捧在手心里呵了口热气:“您下辈子记得还就是了。”

眨眨眼,桃花道:“沈在野对她似乎是没有男女之情的,只是单纯的愧疚。”

“她欠明德帝的东西很多。”他低声道:“我欠她的也不少。”

“愧疚就更不用担心了。”千百眉道:“反正人已经死了,他没办法弥补,还不许他把人记在心里吗?又碍不着你吃饭睡觉,你难不成还要去跟他计较?”

沈在野沉默,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转身让湛卢去准备陆芷兰的后事。山上风很大,他是该走的,然而看了地上躺着那人一眼,还是在旁边找了地方坐下。

桃花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其实当真与我没什么相干,徒儿也不是想计较什么,就是觉得有些莫名的难过。”

“不。”桃花摇头:“妾身的意思是,她死前最记挂的应该就是明德帝,这山头虽然离皇陵很远,但在这儿恰好能望见崇仙山,所以她不想走,爷不如就吩咐人准备棺木,将她埋在这里,想来也是她的遗愿。”

“可能是因为陆芷兰的下场太惨了吧。”

微微一顿,沈在野看了陆芷兰一眼,苦笑道:“难不成我还得让明德帝死而复生,来叫她的名字?”

盯着她看了几眼,千百眉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吃个死人的醋吗?”

桃花道:“何满子曾是一位皇帝的宠妃,后来失宠,死于宫中。众人去抬她的棺木的时候,经过宫门,突然就变得如同一座山一样重,让人抬不起来。直到皇帝跑过去,抚着棺木喊了她的名字一声,那棺木才重新恢复正常,让人能抬走。”

“啥?”桃花吓了一跳,皱眉看着他:“师父你别胡说,陆芷兰与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人都没了,我还吃醋干什么?”

“何满子是谁?”沈在野皱眉。

“因为她一死,就会在沈在野心里一直留有位置了。”千百眉耸肩:“而你,还不确定他对你到底有几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