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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M国一家外贸公司的高层,在整个社会阶层里也算是高薪人群,所谓的上流人士。

他所在的这家公司总部并不在M国,而是在C国。之前他同样在公司位于C国S市的分公司任职。只不过几年前,就在和现任妻子结婚后不久,他就得到了自己期望已久的外派出国工作机会。不仅职位升了一个大台阶,就连薪酬也翻了几倍不止。

原本如果没有出现C市土地复苏的事情,他对现在的生活也就知足了,根本不会想着回国的事。

可是现在…

任少辉又抽了支烟,想起之前那位现在在C市总公司工作的同事忽然给他打的那通电话语气中暗含的炫耀和嘲讽,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他和那名同事一起在S市的分公司任职,还曾经是竞争对手,一起竞争过分公司的副总位置。后来两个不同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一个是降一级去C市的总公司,一个是出国为公司开疆拓土。

他和同事都是野心勃勃的人,自然都不想降一级去总公司看人脸色。于是便同时看上了去国外分公司发展的机会。

只是那个同事没争过他,最终,他带着妻儿意气风发的出国,而同事满怀不甘的去了C市。

后来的情况也确实不出他所料,同事在总公司里过得不如意,不仅后来没升职,还因为公司里的一些派系斗争拜错了山头,直接给人扔到养老部门去坐了几年的冷板凳。

每次听说这位同事在国内的消息时,他都会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慢慢的,随着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他也就不再特意去关注这个人。

因为曾经作为对手的两人,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面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C市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几年没和他主动联系过的同事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先是回忆了一下两人的往日恩怨,然后又说道:“老任啊,我现在是真相信有命这一说了,有时候,这人不认命真是不行。想当初你去了M国,我多失落啊。后来在总公司里不怕老弟你笑话,也是频频受挫。我那时候是真的认命了,想着你嫂子跟了我这十几年,还给我生了两儿一女,我不能对不起她不是。总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

索性,我一咬牙也不争什么了,托关系办了C市的永久居住权,然后拿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在C市外环付了套房子的首付。现在,哈哈,你嫂子每次想起来这事都恨不得香我几口,几个孩子现在也开心满意。

老弟啊,老哥我现在的C市过得一切都好,你这么些年那么关心我,我特意打了通电话好叫你知道。你在M国也好好的啊,争取五年之内当上分公司老总!老哥我相信你。哈哈。”

这几句话里,一共有三个重点要让电话那边的人听。一是C市的居住权,二是外环歪打正着的房子,三是这些年他不得意,多得是人拿他的落魄到任少辉那里卖好嚼舌根,他心里一清二楚。

一番电话打过去,任少辉额上隐隐有青筋显露。原本自从知道C市的事后,他自己心中就有些后悔。现在电话那边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有眼无数,看似当年占了好处,殊不知风水轮流转。当年他不稀罕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听到父亲终于打通了回国的关系,任少辉十几岁的女儿和儿子高兴得直拍手,“爸,你终于办好了?我们可以回国啦!爸,你不知道,我现在做梦都想回国,去C市。听到我同学说C市那边的变化后,我真的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

男人抛开杂乱了思绪,听女儿这么一说也笑了,看起来同样的开怀。

唯有一旁的女人心不在焉,表情似期待,但是期待中偏偏还有些别的东西,似是在顾忌着C市里的人,或者其他存在。

最终,到底是对C市和新生活的期待战胜了这一丝不明的忌惮,女人有些勉强的扬起一抹笑容,同样加入了回国的讨论:“老公,那我们回国之后住在哪里啊?现在C市房子那么难找,总不能天天住酒店吧。”

女人的老公,也就是任少辉笑道:“你放心,不安排好一切我也不会带你们回国。这些我都打点好了。”

男人想起自己搭进去的大半辈子身家,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肉疼。不过只要能办妥,钱还能再赚,细细算下来还是他占便宜了。

这说走就要走,他在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最后交接,于是嘱咐妻子道:“对了悦怡,你下午的时候和可欣还有嘉泽一起把家里的行李收拾一下,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女人有些猝不及防,“这么快?”

发觉妻子对于回国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但是男人也没深想,只以为妻子可能是觉得时间太紧有些仓促,于是解释道:“这其中有一些手续是需要我们一家本人到场才能办理的。我交接的已经差不多了,本来准备半个月之后走,但是忽然早上接到电话,有人和我走了一样的路子,迟则生变,还是尽快落实下来吧。”

一旁一个看着十二三岁的男孩朝父亲伸出大拇指:“爸,还是你厉害。我同学也想回国来着,拖了大半年都没办成,现在他肯定要羡慕死我了。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说着就往楼上跑。

又和剩下的坐在沙发上的妻子和女儿说了几句后,男人接到一个电话,交代几句便离开家去了公司。

等到男人一走之后,客厅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有些冷清了下来。女人想开口和坐在对面的继女说些什么,结果女孩已经扶着楼梯上了楼。看到她的态度,女人眼中的不忿一闪而逝。又很快被她掩藏起来。

这女人,赫然就是当年把腓腓交给林斯年的冯悦怡。

C国,那边正在家拿着笔埋头苦思歌词的腓腓一点也不知道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家庭的动向,妈妈这个词语,似乎早就已经消失在了他一到三岁时那模糊不行的零星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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