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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孤是废物小傻子!没错就是故意的,手感真好!

老三苏诚:“…”

摔!这弟弟没法儿要了!

今天的早饭其实非常简单,每人一根儿烤白薯,半个鸡蛋,一碗萝卜片儿汤,哦,只有刘兰香是一整个的鸡蛋。

刘兰香在三个儿子充满羡慕的水汪汪目光中,在大闺女’不吃就扔’的严肃威胁目光中,含泪咽下了这颗噎嗓子眼儿的煮鸡蛋。

哎妈呀不行,太噎得慌了,得再来一口萝卜片儿汤。

呜呜呜…鸡蛋真好吃!

但是心疼!

想哭!

这时候吃鸡蛋,大家是不舍得把鸡蛋壳儿扔掉的,这东西直接吃喇嗓子,但能补钙,所以刘兰香就都给收拾到一起了,等晾干了之后再用擀面杖给碾碎了,以后再吃棒子面的时候,再把鸡蛋壳儿的粉末给掺和到里头去,就吃不出来怪味儿了。

早饭很清淡,但几个孩子都吃的哇哇香。

虽然昨晚的猪油渣很好吃,不过今天的萝卜片儿汤和烤白薯也很好吃,那粮食怎么可能不好吃呢?那粮食就没有不好吃的!

尤其是对于苏谕来说,今天是他第一次尝试吃烤白薯这种食物。

他本来以为,之前的白薯丝汤就已经很好吃了,但没想到哇,这烤白薯竟然更是美味!

外皮早都给烤的干干焦焦的,轻轻一扯就能给带下来一大片,两三下剥得彻彻底底,登时就露出了里头粉粉糯糯又软绵绵的白薯肉,吃到嘴里的感觉,那就跟吃糖霜一样的香甜!

苏谕简直是太爱吃烤白薯了,虽然是有点儿噎得慌啦,但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味,再喝一口翠绿翠绿的萝卜汤,那就跟冬日里吃小点心配清茶一样的优雅,一样的闲适。

啊哈哈哈!

苏谕觉得,他可以就着这根儿烤白薯,不间断的吟诗作赋三百首!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人生在世,食此美味真是太快活了啦……嗯?

桌子上其他人都吃完了,苏颖瞅着苏谕跟那儿磨磨唧唧,小口儿小口儿的费力消磨烤白薯,吃的嘴边子上都是白薯糊糊,突然想起来这小东西的肠胃还不太行,暂时是不能吃白薯的,别这会儿刚好些了,待会儿就又再窜了,等下他们还得上山呢,到时候她是带纸还是不带纸啊?那卫生纸不得花钱买啊!

苏颖一把给苏谕手里的半根儿烤白薯拿了过来,掰开之后再掰开,分成了四份儿,先给刘兰香嘴里塞了一块儿,又给老二苏茂和老三苏诚一人嘴里塞了一块儿,剩下的一块儿正好自己吃了。

苏颖:“妈,不给他吃了,昨天他拉肚子之后又吃了大油,白薯本来就刮肠道,别到时候再窜了咋办,咱们给这口剩的分了完事儿。”

刘兰香一想也是,过两天进城,还是该买点儿细粮,老四本来就身子不好,也不能顿顿棒子面儿白薯的。

苏茂苏诚:“!!!”

还有这种好事儿!

俩人赶紧给嘴里的烤白薯嚼了,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苏颖安慰苏谕:“你这肠胃弱,稍微饿一点儿没事儿,不能吃太饱,吃太饱了到时候消化不了,还得窜。”

苏谕:“……”

孤哭给你们看信不信啊!

这个年代北方的白薯,全都是那种较为干糯的品种,内里的芯子是真的白白的,像是雪和糖霜一样的颜色,没有南方红薯的那种金黄色湿湿黏黏的质感。

而且越是靠近两端纤细的部分,肉里边的粗硬纤维越多,要是不小心,还很容易塞牙呢,有时候需要用手先从肉里把纤维部分给拔出来,才能接着吃。

更不用说,除了烤白薯以外,这时候吃白薯都没有削皮的习惯,既然皮也能吃,那削掉了不就是浪费了吗,所以说,白薯刮油的效果还是杠杠的。

往常要是吃习惯了还没什么,但问题是,苏家昨天凌晨刚补了一顿大油的好饭,油脂是能保护肠胃的,会附着在肠道内壁起到润滑和隔绝的作用,要是这个时候吃多了白薯,那苏谕十有八九是真的得窜。

吃完饭以后,姐弟几个端碗筷的端碗筷,刷碗的刷碗,抹桌子的抹桌子,扫地的扫地,很快就给堂屋都收拾的利利落落的了。

院子里,刘兰香已经开始从地窖里往外折腾大白菜了,昨天给大白菜晒了一天,缩水了好些,今天就能搁到大瓦缸里积酸菜了。

七十年代北方的冬天,除了白菜萝卜和少量的土豆儿,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菜了,给大白菜都积成酸菜,能从腊月开始,一直吃到来年开春儿。

酸菜可是个好东西,开胃解腻改善肠道,外头包上棒子面儿做菜饽饽,或者是弄点儿大骨头炖汤,里头再稍微搁点儿冻豆腐块儿,等到下雪的时候吃,哎呦呦味道别提多鲜美了!就是可惜现在买豆腐还得要票儿。

其实刘兰香以前不会积酸菜,她是嫁到苏家之后,才跟苏颖的奶奶学的。

青山村这边儿的做法也特别简单,大白菜从地里头收上来以后,晒一晒,剥掉外皮,连盐都不用放,一层层的堆满一大瓦缸,然后倒入放凉了的开水,水稍微没过白菜最上层就行,再放几块儿洗干净了的大石头,必须得是整块儿整块儿的那种河里头的圆滑大石头,给白菜都压得结结实实,完后瓦缸上盖上盖子,那就齐活儿。

主要是他们这边儿温度特别的低,不然有些地方儿可能还得提前给白菜拿开水烫一遍杀菌。

就像是这种有成人半腰高的大瓦缸,刘兰香每年冬天都得做三大缸的酸菜,才能够一家人整个冬天吃的。

这种积酸菜的大瓦缸里积压出来的水,特别的神奇,就算是大冬天的也不怎么冻冰,而且到了来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可能在水的表面还会浮起来一层白白绿绿的毛儿,但没关系,里头的酸菜一点儿没坏,捞出来洗一洗照样儿能吃,滋味儿都是一样的好。

这会儿,苏颖正带着几个弟弟,帮刘兰香剥掉白菜外头脏了的外皮呢,就听见院子外驴蛋的叫门声儿了。

苏颖放下手里的白菜,跟刘兰香说:“妈,我们几个走了啊,昨天跟我二伯说了,我们跟驴蛋一起去后山摘毛栗子去,正好这几天熟,中午不定能回来,您要饿了甭等着我们啊。”

这村里的孩崽子们上后山去淘弄吃的,太正常了,不然也没别的地儿可去啊。

刘兰听完后说:“行,你看着点儿你弟弟们跟驴蛋啊,要是有蘑菇木耳的别忘了摘回来,晚上还能添个菜。”

苏颖已经带着三个小不点儿背上各自的小背篓儿了,就连苏谕都有一个迷你版的,还是苏老三在的时候给小儿子编的呢。

苏颖回:“知道啦,您就放心吧!”

姐弟四个出门一看,驴蛋后头也正背着同款的小背篓儿,嘿嘿,一瞅就是一个爷爷教出来的爸爸。

驴蛋的爸爸就是苏二伯,驴蛋是苏二伯最小的儿子,今年8岁了。驴蛋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是20岁的苏谋,苏二伯的长子,去年结的婚,媳妇儿肚子里正怀着苏二伯的第一个孙子辈儿呢。姐姐是16岁的苏香绣,就是下个月相看的哪位。

哦,驴蛋小朋友其实是有大名儿的,叫苏友,但亲戚家里没人叫罢了。

苏颖问:“驴蛋,你带我二伯的尼龙绳儿了不?”

驴蛋点头,完后给苏颖看身后背的筐子里:“带了。”

苏二伯的尼龙绳,是有一次去县里给大队办事儿,碰巧帮了一个他们这边儿建设兵团戍边的士兵的忙,完后人家感谢苏二伯送给他的。他们这儿就是边境,是有建设兵团长期驻扎的,苏二伯帮的那个士兵后来升团长了,完后负责跟当地的百姓们组织集体冬猎。

因着苏二伯的关系,每年分给他们村儿的战士,那都是身强体壮一个能打仨的好手儿,捕获的猎物自然颇为丰厚。就为了这,虽然村里后来多了好些初中生高中生的,但没一个人能给苏二伯这个小学毕业的大队会计干下去。

就…平平无奇苏二伯,老牛逼了。

驴蛋展示完绳子之后,问苏颖:“大丫姐,你要这绳子干啥?”

苏二伯这尼龙绳儿是正经军用的,老结实了,质量杠杠的好,护着一个成年人爬下山崖都没问题。

苏颖用她二伯家的绳子,是想待会儿顺便把导致她三弟苏诚,两年后摔下山崖的那棵果树给砍断了。她背篓儿里还带着斧子呢,就是打算到时候用的。

其实到现在,苏颖也不知道,当时老三苏诚为啥要去那么危险的地儿摘果子。按理说,以苏诚的性子,是不可能主动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的,这背后肯定得有人挑拨。但很可惜,上辈子到了最后,苏颖也没从苏诚的嘴里问出来答案。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先给这破果树砍断了,那就屁得果子也结不出来了,一了百了,一劳永逸。

苏颖给绳子拿到自己背篓里头去,一边儿走一边儿跟驴蛋说:“驴蛋,原本这栗子树是你发现的,你只告诉了老二,就算是你俩分,那这栗子也得是你占一多半儿的,但今天姐要用你家这尼龙绳儿,所以我们家多出几个人,但是栗子还是咱两家对半儿分,你看成不?”

驴蛋8岁,老二苏茂7岁,俩人年龄相仿,又是堂兄弟,在村里是玩儿的最好的,不管干什么都爱在一块儿。

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他俩这还是堂兄弟,就算是关系再好,这涉及到了吃食的事儿,那就是最大的事儿了,苏颖习惯先给这利益划分掰扯清楚了,省得回头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亲戚之间再闹矛盾,那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