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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麟目光转动,须臾间便已将近处的景象看了个清清楚楚,自察觉到周擒鹤的景况并不比自身好过多少,一时也有些畅快,并哼笑道:“看来周师弟也同我是一般处境了。”

“萧师姐有兴致打趣我,却不如想想回到宗门之后又要以什么说法复命,”周擒鹤心在别处,眼下并无多少精力分来与她做嘴仗,说话便直接了许多,“论身负厚望,师弟我可远不及你。”

机敏如他,早在觉察出锦南萧氏此回只一人登上天元柱时,就已参透到了个中隐秘,叹说两人所处境地虽看似相差仿佛,可锦南萧氏给予萧麟的期望,比他又远要高出许多,此番铩羽而归,萧麟必然是不会太好过了。

后者闻听这话,脸色便唰地阴沉下去,目中更晃过一丝狠意,不觉是想到了什么,竟按下声音道:“是么,可我却觉得眼下还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想想那斩天尊者的结局,有人要重蹈覆辙,也犹未可知啊。”

周擒鹤神情未变,只眉睫处有微不可查的颤晃,不知是把这话听进去了多少。

而遥遥彼方,两道奇伟龙气之下,伫立于天元柱上的二人都已对此回的对手心照不宣。

谢净身不负剑,此刻只垂手而立,潇洒慨然,很是从容。

目见赵莼所在,她亦坦荡言道:“先前见剑道天元柱只得一处,便还以为这回见不到你了,好在你还是来了。”

谢净微微扬起下颌,目光还落在眼前人的身上,思绪却骤然飘得很远,少见地有了唏嘘慨叹的语气,道:“细想起来,重霄界的事情竟也过了数百年了,此等岁月于我辈修道人而言自不能算作漫长,但已足够令沧海桑田,世是人非。

“我曾试想过你我二人迟早会成为旗鼓相当的对手,那时便再也不是我指点你,或是你求教于我了。至于要过多久,一千年,两千年,又或是更久,但你显然要比我想的快得多了。”

她曾真切地将爱怜后辈的目光垂落在赵莼身上,如前人看着山下的后来者。这样的怜意与爱才之心曾给过很多人,座下弟子,同门友朋,多不胜数。

但走到这里来的终究只有一人。

至此,谢净心中收束了许久的傲意终于溃破了河堤,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动容,心神摇曳,不容自持。

于是她坦白道:“到今日之前,我平生惟愿是能够早生两千载,与那斩天尊者一试高低。不想这悠悠苍天并不薄待与我,终是让你走到了此般地步。赵莼!自当我知晓那剑道天元柱只得一处时,我便下定决心要夺得此物,此与你我二人的交情无关,只是大道之争向来如此!

“你若是想要这大道魁首之位,就尽来与我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