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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穿上外套,不紧不慢地说:“司马昭之心。”

他拿过桌面上的手机,“这小子馋我手里的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他馋,那就让他尝尝。”

林助大概是懂了,码头生意哪有那样简单。

他见先生风风火火要走,想到今天好像也没有安排其他行程,于是问到:“先生,您是要陪阿漓小姐吗?”

走到门边的人这才停下来,转过头来说到:“Finger跟你说的?”

林助意识到暴露了同伙,忙改口说:“没有,我自己猜的。”

先生把手里的火机塞进兜里,指着他笑着说:“嘴巴这么不严实,让他卷铺盖滚蛋。”

*

在屋子里等早饭的佟闻漓终于是听到了门口传来的门铃声,她从猫眼处看到了餐车,没仔细看就开了门。

开了门后,她却看到来人手边挽着一件西装外套,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推着餐车站在外面。

佟闻漓手还扶在门把手上,看到来人,很是惊讶:“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他很自然地往里进:“我来抓一个偷穿别人衣服的小偷。”

佟闻漓松开门,门自动地关上,她轻轻地带着不满说道:“没有偷穿,我给您发消息了。”

是,她是给他发消息了。

在对面喋喋不休,令人头疼的商务会议上他收到她的那条——“先生,我可以穿您的衬衫吗”这样的一句问候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些不合时宜的片段,这让他很没有跟对面一群人周旋的耐心,草草收场就来见她。

他把餐桌推进来后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佟闻漓把早餐一样一样地端到沙发边上的茶几上,自己盘腿坐在那沙发边上的地毯上。

她拿着叉子在那儿戳一个水果,身上还穿着昨天那条裙子,外面罩了一件他的衬衫。

月光色的布料映衬着她的脸,昨天脸上不可遏制的红色已经褪下去了,但白色衬衫遮依旧盖住她的脖子。

她坐在地上,他微微后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吃早饭。

佟闻漓被他看得有些不大舒服,从脑袋里搜刮了一个话题问到:“先生,您昨天不是说早上的会要开一早上吗?”

佟闻漓边说这话边伸手去拿她放在茶几上的燕麦奶,但燕麦奶却被他拿走,他拿过她的杯子,给她倒了半杯,递给她:“红颜祸水。你在,我怎么开?”

“嗯?”佟闻漓接过他递过来的燕麦奶,宽大的衬衫盖住她的手腕,“您自己不想坐在那儿了,怪到我身上不合适吧。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原因是因为君主好色。”

她振振有词。

“是,我好色。”他坦然承认,瞧她看去。

她拿着个叉子重点落在桌面上的那堆吃的上面,动作之间隐隐露出她脖子和锁骨之间的红印,他眼神落在那儿,身体往前,伸手把她脖子上的头发挽开:“不凉的天气,穿这么严实干什么。”

他明知故问,佟闻漓顾不上手里吃的立刻把领子捂严实了,瞪着他:“你干的好事,我的裙子都破了!你赔。”

他于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身体微微仰后,靠在她跪坐的正前方的沙发上,在那儿支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她。

佟闻漓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恶劣。她于是起来,伸手想打人。

她的手搭在他坐着的沙发上,半个身子靠上去,伸出的手要碰到人的一瞬间却被抓住。

他轻轻一扯,把她拉到更靠近他的面前,那点斯文中透着的坏依旧在:“瞧瞧,小猫咪要伸爪子了。”

她的身体因为这股力量更往前一些,她原先放在沙发沿上的手失去了支撑,空落落地坠落在他胸膛上,

隔着衣料依旧强有力的支撑面传来热量。

“我道歉,我没想象到小朋友皮肤这么嫩,亲一下就红的不像话,我以后下手轻点好吗?”

佟闻漓迅速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但她被另一只手依旧被他握住,挣扎了两圈挣扎不出来。

她在那儿着急:“易听笙,你恃强凌弱、你无耻……”

“我赔。”

她那句“卑鄙”还没说完,他就坐在那高楼落地窗前浅浅地服软,这让她感觉自己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没放开她的手,轻巧地让她换个面坐在自己的腿上,微微转头,对她说:“是我不好,弄坏了我们阿漓的衣服,我好色,我无耻,我暴力。”

他低沉下来的声音有像加了过滤器一样,柔柔的,像哄人的糖衣炮弹。

她是吃这一套的,但还是有些觉得很可惜,于是她低着头,在那儿低下声来说:“是昨天才买的,选了好久才选好的。”

她这种有点委屈的样子莫名地让他觉得心头一酸。

他于是单手拢过她的脖子,在那儿带着发摩挲着:“等一会就让人买,买几件都行。”

她连忙把衣服再往前盖盖,试图遮住脖子上的红印子。

他眼前越过那道红印,他扣住她的手:“别动,我看看。”

她想要挣脱:“你看什么。”

他眉眼不动地微微侧头看向她的锁骨处,从佟闻漓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梁很正,眼睛狭长,从来内敛淡漠的眸子里是认真的端详,这跟在夜里见到的他不一样,他的相貌具体地都出现在她眼底。

但他的目光能把自己灼穿,佟闻漓下意识地再要用手去捂,被扣住的手微微动了动,就听到他带着幽幽深意说“不乖了”。

她真是害怕这句话。

随即她只能由他看着。

他在那儿看了好一会,才得出一个结论,说小朋友年纪太小了,皮肤太嫩,一亲就会变红。

佟闻漓一听这个说法脸更红:“我怎么见人。”

他扣着她的手松了力道,脸侧过来,凑近她的鼻尖,“这不藏得挺好的。”

她缩着头,从他身上溜下来,坐回地毯上,盯着他眼睛说:“我没法出门了。”

“不用出门,我让finger给你看店去了。”

“啊?”佟闻漓反应过来,“他往我店门口一站,我还能有生意吗?”

“你有些以貌取人了。”

“不然嘞,您觉得他很有亲和力吗?”

“我觉得他挺会来事的。”

“哪里看出来的?”佟闻漓不理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没头没尾地用这句话搪塞她。

“可是……”

“别可是了,吃饱了吗?”

她点点头。

他俯身下来:“该我吃了。”

摩洛哥风情的编织地毯上倾泻着她的黑发。

冰凉的地板挤着她的肩胛骨。

当然伴随自动窗帘拉上的还有她只能藏在衣领下的秘密。

后来,她是怎么形容这样的一段光阴的。

她像一颗要破土而出的种子一样,拼命从他身上汲取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