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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感恩他铸造的一日欢愉。◎

陈粥的生日在正月尾巴。

她想来想去, 好像也就那天晚上,她接到陈学闵电话,他说起过一句, 说她生日要到了, 要不要回去过个生日。

或许沈方易听到了吧,可是他也没有问过她具体是那一天。

她于是很好奇地问沈方易,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方易:“你放在桌子上的身份证。”

“那是公历, 可是你说的日子,是我的农历生日。”

“多简单一事。”他说的风淡云起,低垂着眉眼看着她:“把日历翻到那一年, 找到那个月, 那个日, 就能找到那一天。”

陈粥想象那个样子。

对他那样的人来说, 不是等跟在身前身后的一群人告诉他, 而是在某个午后或者某个夜里停下来数数日子, 翻出那年那月那日,从斑驳的岁月里找到那从来他无关的一天,因为她而赋予它意义。

“想什么呢?”他虚虚的揩了一下她发愣的脸, “瞧你一脸凝重的———”

他拖长声音, 像是哄个孩子,“是不是不想长大?”

陈粥转过去,撞上沈方易深情的眉眼, 她看到他眼下极小极小的那颗殷红的痣,跌进他的温柔里。

他说的没错, 她不想长大。

既然她再怎么长, 也追不上他的年岁。

那就一直停留在这里好了, 跟这半个月的每一天都一样, 窝在等他归来的沙发里就好了。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担心。

*

邀请函是沈方易发出去的,陈粥自然是知道,昌京的所谓名流圈大多都会给面子,但生日当天的阵仗大的让令她咋舌,阵仗大的突破了她贫瘠的想象力了。

蒋契是懂排场的,直接在城郊的花翎山下包圆了一个独家别墅酒店,几百亩的精修草坪延展到外头的公路上,叙利亚原产地过来的大马革士玫瑰铺了一路,完全造出了财阀小姐才有的气派。

陈粥人还没到之前,草坪里堆的礼物就有小半座山高了,垒在那儿很是夸张。她以为这就完了,直到她到了,沈方易牵着她的手再带她进去后,原先散落在草坪聚会的人继而连三的过来,不用沈方易多做介绍,他们就举着手里的香槟,满脸笑容的恭贺她生日快乐。

来人她近乎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识她。

她只能一边报以微笑,一边悄悄地拉着沈方易的衣袖,“沈方易,你不是说,要低调一点的嘛。”

“很低调了。”他虽然眼神还落在人群里,但微微低头,像是迁就她的身高,“请他们过来白吃白喝,难道连礼物都不用带吗?”

“可人太多了,你介绍一遍,我也记不得啊。”

“不用记得。”

“啊?”

他抬起手肘,示意她把手放上来,“只需要收礼物,不就好了。”

未了,他顿了顿,又说,“要是真不想去,放你回去,然后把东西送你屋里去,拆着解闷?”

她自然不能这么荒唐,但被他逗笑了,她摇摇头,亲昵地把手搭到他的手肘上。

满场的人都认识她,只因为沈家这位往常从不出席公众场合的神秘接班人,今天为了一个姑娘,办了这么一大场的生日宴。要是都这样了,来的宾客还叫不出陈粥的名字,认不得她这张脸,那真是白瞎能被沈家这位瞧得上来出席宴会的资格了。

原先跟陈粥混的那群姑娘也来了。

阿茵坐在那儿抿着酒,见到陈粥,把手边的一个礼物给她,“阿商的,你知道,她有音乐节演出,刚好撞上了,她说回来了再给你赔罪。”

“谢谢。”陈粥接过。

“打开看看。”阿茵朝她抬抬头。

陈粥打开,是一个木制的手工雕像,刻了个姑娘,背了个吉他,木工粗糙,但不难看出来,是阿商。

“是不是很丑。”阿茵抿着嘴笑,“这傻姑娘,我都说很丑了,真能送得出手。”

“我很喜欢啊。”陈粥眼里星光点点,“一定是她自己做的是不是?”

“是,做成这个鬼样子,我说她那双手,也就能弹弹吉他,小时候破个裤子,针线都拿不稳,都是我给她缝的,跟木雕这种精细活怎么能沾边呢。”

“我很喜欢。”陈粥收下。

“还有这个。”阿茵从包里拿出一副四四方方裱好的画,“小译画的。”

陈粥眼神看过去,裱好的画上是个小姑娘,刚到锁骨的发,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苹果,眉头被他画成一个“王”字,大概是想表达皱眉头的意思。

陈粥不由地弯起嘴角,这是阿商被那些人打伤后,陈粥替她去给小译送饭,她主动友好的说,姐姐给你削个苹果把,小译一脸渴望的点点头,她却拿着水果刀无从下手,用小刀削苹果对她来说难度有点大,还是小译最后解围的贴心的说,他用牙齿也能把皮咬了……这才有了这幅画,她蹲在墙角愁眉不展。

“谢谢阿茵姐。”她都全数接过。

“知道你什么都不缺。”阿茵把手收回去,缩在名贵的带着logo的披肩下,“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给你什么好。”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陈粥这样贴心的回到。

阿茵淡淡地笑了笑,“那你高兴吗,小粥。”

陈粥笑笑,没说话,只是抬起头,从草坪帐篷的缝隙里落下来的光打在阿茵遮瑕都未能完全盖住的眼下淤青。她恍然抬头,才发现,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变化莫测。

“祁沅沅走了。苏家那位,家里要找正主了,前段时间,分手了。”阿茵随意切换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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