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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爷子的葬礼举办得声势浩大,江月梳回来的时候,能见到的只是安静地躺在棺椁里的老人。

江家上上下下哀痛不已。

江月梳回来后,来过浮京阁两次,江昱成都谎称养病,拒不见客。

兰烛听林伯说,江老爷子没跟江月梳说,自己的半个肝脏是谁的。

二爷也没跟他说。

兰烛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也只跟江月梳打过两面的交道,但他见到她的时候,站的笔直挺立,谦和地叫她一声“阿烛姑娘好”,料知他应该是个谦和儒雅的性子。

这样的性子,的确不适合在江家这样的深家大院中勾心斗角。

江昱成对江家的所有人都冷漠至极,唯有这位江月梳,还能让他恭敬地叫一声大哥。

想来江月梳,应该待他诚心。

若是让江月梳知道,自己的半个肝脏是江昱成,他或许会当机立断地说着不可,拼了命的要把它还给他的。

兰烛非常理解江昱成的心情,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再去见江月梳,索性就闭门不见,江家的葬礼也不出席。

兰烛眼见林伯送了客,迈进屋子里看到江昱成站在那儿。

他手里已经带上了黑袖章, 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兰烛微微吃惊, “二爷, 您要去葬礼”

江昱成见到她进来,对着镜子系着自己的领带的手微微一顿,“阿烛,不是说去剧团吗?”

兰烛“我去看过了,剧团那儿挺好的。”

她走上前来,微微垫脚,闻到江昱成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让人舒适的味道,接过江昱成手里的领带,熟练地系好∶"您要去哪儿?"

江昱成“我打算去一趟西山公墓。”

她系好了领带,站在江昱成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胸前,“你是要去你母亲那儿?”

“嗯。”他点点头,搂过她的腰,“本来想瞒着你,偷偷去的。”

兰烛“带我一起吧。”

江昱成听到这儿,眼底闪过一道闪光的波澜,再次确定到∶“你要跟我一起去?”

兰烛点点头“当然。”

+

兰烛和江昱成上西山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山上路途难走,江昱成时不时地回头拉兰烛。

等到了地方,兰烛才发现,江昱成母亲的墓,就在乌紫苏的墓旁边,是之前她来过的那个无名无姓的那个墓碑。

原来之前那个她整理干净的墓碑,是江昱成母亲的。

江昱成站在墓前,把手里的花放下,对着墓碑发了好一会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蹲下身,点了火,火苗窜上他拿出的那一封封的信,把信中的文字顿时烧成了灰烬。

“这是……”

“这是我曾经给她写过的信。”他垂眸,眼神落在火光里。

兰烛看到落笔有力,姿态风雅的文字最后随着那火焰化成青烟,她心中涌上淡淡的哀思。

白纸黑字化为灰烬。

江昱成站起来,背着手,站在那墓前,缓声说道∶“如今一切,都落幕了,您不用担心,我过很好。”

“阿烛——”江昱成伸手,兰烛把手搭上,随她来到墓前,他朝着那墓碑说道,“母亲,这是阿烛,跟您一样,学的是京剧,不过,比您唱的还好些。”

兰烛朝着江昱成笑了笑,说她没有那么厉害,而后点起一柱烟,插在墓前,以表哀思。

她看了看墓碑上一个字都没有,轻声说道∶“二爷,换个墓碑吧。”

江昱成摇摇头“不必了。”

他牵起她的手,沿途返回“别让别人来打扰她。”

……

兰烛随着江昱成从西山回来,才刚到浮京阁的门口,还未进去,就看到灰黑色的大门口,挤挤压压地堵了好些人。

一行人看到江昱成的车子开了进来,竟然齐剐刷地堆在角落里,都微微弓着身子。

林伯早在那儿等着了,迎着江昱成下来后,附耳说道,“二爷,原先赵家的港口乱成一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堆闹事的人,赵家的这几位后生,压了许久也压不下去,焦头烂额地堵在浮京阁嚷着喊着求您帮忙。看起来,那位姓钦的爷,是要破釜沉舟了。”

江昱成扫了一眼站得整整齐齐的人,回头兀自把兰烛接下来,牵起她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往屋子里走。

“二爷!”屋外的人出声叫住他,“您不能见死不救啊,钦书近乎是要拆了赵家啊,赵家的那几个叔伯都逃到国外去了,还剩几个小丫头片子,在商场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不能看着赵家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

江昱成的脚步停留了片刻,冷漠地说∶“赵家的事,和我江昱成有什么关系。”

"二爷!二爷!" 来人几乎是要跪着拦住江昱成, "江家与赵家世代交好, 赵家老爷子一走, 如今,只能依靠江家了,只能依靠江家了。”

“与他们交好的是我祖父,如今他已经死了,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我的那些叔伯,看看他们有没有仁慈之心,肯不肯愿意帮你。”江昱成说完,甩了袖子就往里走去。

来人身后的几个人一齐上来拦住江昱成∶"二爷,在我们眼里,江家永远是您主事,如果您愿意,您愿意帮我们,我们这些还能剩下的赵家人,往后只与浮京阁的江家人做朋友,其他姓江的,我们一概不认。”

江昱成听到这话,终于是停下了脚步,他低头,扫视了他们一眼∶“此话当真?”

来人一听,感激涕零,“当真,当真比真金还真”

江昱成听完,带着兰烛进了院子。

原先的人还想跟进来,却被林伯拦在院子外,"这事,二爷允了,诸位回去,等消息吧。"

站在外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反应过来,欢欣鼓舞。

院子里,兰烛歪着头,一脸狐疑地看着江昱成。

江昱成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水,抿了口,没抬眼,“问吧。”

兰烛“赵家不听钦书使唤了,赵老爷子有意想撤了钦书的权利,引得他狗急跳墙的连车祸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表面毫不关心,任由他大肆吞并,实则就是在等赵家的这些人的一句话,往后唯有对你马首是瞻,你才肯出手。江二爷啊江二爷,你藏的好深啊,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江昱成勾了勾唇角“阿烛,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兰烛往前凑了凑“你打算怎么做”

“你等着吧,三日后,他必暴雷。”

果真如江昱成说的那样,三日后钦书在境外设的赌.场,暴雷了。

他这条线埋得极深,若不是特别信任清楚的人,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国外,还有这样一笔生意。

这雷爆的,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能及时补上,留把柄在别人手上,那下半辈子,估计是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他之前做过许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他有自信没人拿他有办法,只是没想到,国外的资金链断的这么快,他为了弥补这个窟漏,拼命地变卖了国内手上好不容易拿到的产业,动用了好多关系,东奔西走。

江昱成优先地在院子里喝着茶,兰烛抄着小篆练着字,写到一半,托着腮帮子看着他。

江昱成抬眼挑眉“怎么,又对我更崇拜了”

兰烛把头扭过去, “切, 我只是在想, 到底是谁, 能挖出这条线, 这钦书胆子是真大, 这档子事都能干,我听说那场子,乱极了。”

江昱成∶ “嗯、这种人偏执,只要能达到目的,他都会做的,那场子在境外的交界处,除了是个赌.场以外,在那儿做的,还是许多不能见人的勾当,国际警察早就在盯了。”

兰烛“如果只是被端了他应该不会这么慌张,他一定做了许多嵌套,把自己藏的深深的,除非,是他的某些证据,被人掌握了?”

“聪明。”江昱成伸手,倒了杯白茶递给兰烛,“所以,只要让他知道,有人能找到来指认他的证据,他就会慌乱不堪。”

“谁有他的证据”兰烛问到。

江昱成“你猜。”

兰烛“总不可能是你,你要是有,早就送到警局了,哪还能在这儿,陪我喝茶。”

“我是没有,不过王先生那儿,有一盘录像,还在洗,相信不久,就有结果。”

“王先生”兰烛回头,她记得,王先生与钦书的关系还不错,有段时间,她还把他们当做共同的敌人,为了乌紫苏的事情,都不跟王凉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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