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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只要料理个精怪。

鲸帮老大刘节,有点东西。

……

“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变,薄命红颜只怨天。”

二黄慢拍,应着花旦唱腔的婉转咿呀,攥在手中的水袖一抛,纷纷扬扬似雪落下。

带着甜味的花香水一样漫了出来,把人的魂魄带到了无比辽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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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痴情闪得我柔肠百转,因此上终日里病体缠绵。

我与那谢招郎灯前誓愿,又谁知不从心拆散交鸳。”

花旦又那样柔柔的倒下去,让所有的手都做了搀扶的姿势,心痛而惋惜。

放眼戏院无处不是人。

这便是鲸帮老大刘节要娶的小妾,只作最后一演,便要离开戏院嫁做人妇了。

“真美啊,便是我家里十房小妾,也比不上她一个啊,师爷,你说是吗?师爷?”

杜文长摇头晃脑的听着曲,浑身油肉都跟着颤动,再回头时,师爷已不见踪影。

“好听,好看,赏!”

傍晚。

送客戏唱罢。

洗去妆容的花旦小步挪着,一双软手揪着细帕,紧跟在师爷身后进到县令内院。

杜文长心脏都漏了一拍,浑身发热。

当真如小桥流水,似软软的风,软软的水,软软的柳絮。

可他却恼怒骂道:“师爷你怎么半点规矩都不懂?人家刘帮主未过门的女子怎么能带到我房间里呢?岂不是坏了人家名声?快些将人送回去!”

“万万不可!”刘节紧跟着跨过门槛,“这小春儿刚刚与我说,一见大人面目就觉得您玉树临风,若是不能侍奉大人左右,会抱憾终身!我这才成人之美。”

“啊呀呀,这真是。”杜文长晃着脑袋,脖颈间泌出的油脂混着汗水淌下,“刘帮主实在客气,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的?”

“巡检一职……”

“刘帮主真是会为难我啊,这巡检虽只有九品,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能任免的啊!都得吏部同意才作数。”

“大人误会,非是我,是我的儿子!您看他怎么样?”

刘节一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只能退而求其次。

“令郎啊”

杜文长眯着眼,似在思考。

刘节求取巡检一职已经有七八年,可他始终不想给。

原因无他,眼下刘节有钱无权,自然任人拿捏,每年孝敬。

可此人野心不小,若是拿了入品级的官职,手下又有帮众上百,往后就不好相与了。

但是一口回绝也不好,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杜文长揉捏着花旦的软手。

“我会举荐的,但成与不成,不是我说了算。”

“多谢大人!”

“另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如今平阳县有了个河泊所,水上境况不比从前,你自己怎么起来的自己知道,水上的那点破事省着点,真出了事,别来找我。”

每年只拿那么点孝敬钱,蹚这么一趟浑水,太亏。

刘节神情一凛:“多谢大人提醒,某同样不会教河泊所的大人失望!定让其满载而归!”

“好了好了,今天忙了一天公务,我乏了。”

“大人好好歇息。”

刘节恭敬退下。

……

水下,肥鲶鱼晃晃悠悠地从远处回来,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表情很是得意。

梁渠看它那嘚瑟样就知道什么情况。

这老肥,越来越嚣张了。

“找到了吗?”

肥鲶鱼点点头,用须子指向一边,须舞足蹈。

梁渠了然,迅速将三兽召回,待全员到齐,朝着肥鲶鱼所指的方向靠去。

一人三兽跟在肥鲶鱼身后,很快在芦苇丛中摸到一栋窄小木屋。

四周无人,梁渠透过木屋窄缝,很轻易便瞧见里面的东西,与他起初猜想的一般无二。

难怪精怪状似人形。

“奶奶的,给我指派那么个大活计,加薪!必须得加薪!”

梁渠决定回去就找徐岳龙抗议。

哪是戊级任务,起步丁级,一来一回三四天,得算二十个小功!

夜半。

渔民陆陆续续出船捕鱼。

梁渠潜伏在水下修炼,岸上芦苇折叶声不绝于耳。

“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