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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显同样覆上去,肯定的告诉他:“计安不孤。”

三个人,六只手,紧紧覆在一起,一如此时他们的心。

离开时,计安回头看着亭子里的四人。

有师长,有好友,京城还有他心仪之人,他这一生,不孤。

就算是将来,他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成为孤家寡人。

翻身上马,计安朝他们挥挥手,策马走向他的战场。

四人目送长长的队伍离开视线,长亭里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这一去,十安危险重重。

是的,十安,在他们心里,他们一直还是如此称呼。

沉棋上前伸手:“把那名单给我瞧瞧。”

曾显双手递过去。

齐心蹭过去一看,笑了,这上边好些人都向他道过谢,他们只以为这是他嘱咐十安去做的。

“我也是孤身一人独居京城,还以为这上边会有我的名字。”沉棋还回去:“你们有闲了也来找我说说话。”

两人忙应是,心里怎会不知沉棋先生这是看在十安的面上给他们脸上添金。

在这京城,能得沉棋先生指点的人不多。

窦元晨甚至觉得,祖父要是知道沉棋先生给了这话,转头就能把他打包了送去给沉棋先生好好调教。

南贤北圣的南贤,岂是浪得虚名。

窦元晨看向远去的方向,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突然就有一种,十安兄在京城的痕迹被抹去了的感觉。

或许,皇上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不能这么想。

窦元晨用力捏自己虎口一下,上前扶着沉棋道:“先生,回吧。”

曾显则扶住了齐心,离开这承载了不知多少人离愁的长亭。

时不虞此时已经回到家中。

抽调走太多人,家里显得空荡荡的,她这里晃晃,那里晃晃,最后进了计安的书房。

这里的变化倒是不大,书没动,笔墨砚台仍是他离开前的样子,铺着宣纸,镇纸在上方镇着,就好像……随时会有人进来铺开纸写这写那。

时不虞伏在书案上摸摸这里,摸摸那里,食指和中指你追我赶的追逐着,在书案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再一看刻漏,好像根本没动。

单手托腮,眼神一瞟,找到事做了。

她倒了点水进砚台,拿起墨条一圈一圈慢慢的研磨起来,直到磨出的墨又浓又黑得都快稠住了,她才住了手。

拿笔蘸墨,一落笔,再收笔,宣纸已满。

落于纸上的人剑眉星目,唇角上扬,仿佛看着她在笑,又好像在说:在找我吗?我在这里。

在哪里呢?

时不虞面无表情的拿笔在纸上来去一扫,起身离开。

宣纸上的人,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