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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署前,穿着干练的窦元晨正等着。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战事,这会心里都还正兴奋着,身上也正疼着——倒也没有受什么伤,就是急行军把他一身骨头都颠疼了。

不过有眼下的战果,别说这点疼了,真受点伤也不在话下。

计安下马,拍他肩膀一下:“做得不错。”

“我觉得殿下在夸自己。”窦元晨侧身相引,边笑:“毕竟我就是个传话的。”

“看破不说破。”计安边往里走边和他说笑:“在将士们面前我得绷着,这里都只剩自己人了,还不许我得意一下?”

被归类为自己人的一众将领都笑了。

许容文道:“一个照面就从蒴满手里夺回一个城,殿下可以再得意一些。”

“若能再夺回一城,我就得意的去城楼上给大家表演一套剑舞。”

再夺回一城?!

和计安还不太熟的一众将领想问又不敢,纷纷用眼神催促许将军。

许容文之前就怀疑殿下是想乘胜追击,眼下听着这怀疑几乎要落实了,可他心里仍是不敢信。

以他皇子的身份,拿下这一城就足够他青史留名,甚至能达成一些目的。如今蒴满必然已经退至奚悦城,想再拿下那城可不易。

若是追击了却没得手,倒不如死守这一城,守住这战绩。

到大堂一落座,许容文迫不及待就问:“真要再追击下一城?”

“不着急……”这三个字一出口计安就顿了顿,他不由得就想,若最爱说这三个字的人知道他这么快就拿下一城,是不是会说:言十安,真是小看你了啊!

不知她自己有没有发现,比起‘计安’,她更喜欢‘言十安’这个名字,有时还会以此来唤他。

他其实,也更喜欢‘言十安’这个名字。

待闲下来写信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这事写进去,他喜欢听她大声喊‘言十安’,都不用见到人,从她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她当时的情绪如何。

计安心想,送回朝中的战报怎么写无所谓,但是送到不虞手里的信,他希望是他夺回两城的好消息。

须臾间,短短三个字已不知让他泛起多少心思,又泛起多少想念。

若要将每日的想念都记入信中,送信回京的传令官恐怕都要背不动。

这么想着,计安把自己都逗笑了。

端起茶掩饰般的送到嘴边,嘴唇轻轻沾了沾又放下,他接上之前的话题:“不着急,我会等摸清了情况再决定是不是要乘胜追击。”

许容文又放心,又挂心。

放心殿下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他这个主将不至于会被拖累。

可相比起来,他更挂心。若真乘胜追击,若真能夺回两城,这说明安皇子是真有本事,说不定之前被夺去的城都有可能夺回来了!

哪怕这会衬得他这个前军大将更没本事,哪怕史书上对他的记载不会那么好听,可和夺回来的国土相比,那点事算得了什么!

许容文低头看向微微抖动的茶水,另一只手轻轻将托茶的手按住,看着水面平复下来,跳动得过急的心也渐渐平复,这才端起来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