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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流水,房沁儿鬓边也染了缕缕银白。

但太后华服加身,威仪万千,那点老态也染上了上位者岁月积淀的韵味。

“咱们小予时生得真是白净,来,叫外祖母抱一抱。”

房沁儿坐在榻上,朝陈褚那边招了招手。

陈褚抱着申屠予时上前,把她稳稳交到房沁儿手里。

房沁儿也是自己养育了一双儿女的人,抱孩子这事不用陈褚叮嘱什么,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咿呀!”

申屠予时刚一到房沁儿怀里,两只小手直接抓住了房沁儿脖子上的玉石璎珞,愣是抓着那两块翠玉坠子不肯松手。

“呀!咿呀!”

申屠予时两只小手抓住两块玉坠子,漆黑水亮的小眸子瞅着房沁儿,好像在说:这是什么,我好喜欢。

房沁儿直笑她:“你娘亲给你取的名儿算是白瞎了,瞧这小财迷样,等会儿就叫人拆下来给你。”

怕申屠予时抓伤了手,房沁儿叫来藏冬,让藏冬把她脖子上的璎珞解下来。

萧扶光坐在旁边,端起茶杯朝萧望舒笑道:“有了小予时,姐姐在母后这儿都失宠了。”

房沁儿斜他一眼,“这是什么话?常言道,老人家看孙辈,可不就是越看越爱吗?”

说完这话,房沁儿把申屠予时抱在怀里,捏捏她的小手,边捏边问她们姐弟:“你们父皇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萧扶光和萧望舒对视一眼,答:“父皇在道观清修,我们正要派个人去一趟,告诉父皇三王兄站起来的消息。”

萧望舒也说:“正好商队有批货物从那附近过,女儿也想下去查看查看。”

“什么货物得你亲自去?”

房沁儿有些不赞成,说她:“你每次一下去就拖家带口,予时还这么小,哪儿经得起路上折腾。”

“我们路上慢些就是了,下面各州郡都有月氏的中转点,委屈不到她。再者,那批货是运往梁丘皇宫的,女儿得亲自下去把把关。”

萧望舒说完这些,房沁儿也不好多说,只道:“也罢,你就是个在京师闲不住的性子。那你们夫妻两人路上小心些,多照看点孩子。”

陈褚和萧望舒都是头一遭为人父母,房沁儿难免多叮嘱几句。

萧望舒听完点点头,斟酌着,又问她:“我们此行顺道去道观接父皇一起回来,母后可有什么话需要女儿带给父皇?”

房沁儿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你们父皇总是要回宫的,有什么话不能等他回来说?”

三年前,萧鸿对房氏的忌惮,确实令她心寒。

但这三年过来,扶光登基为帝,她也跟着见了太多人心变化。

自从扶光成了皇帝,房府那边常有族亲求到她面前,不是让她帮忙去扶光那里求恩,就是让她帮忙去扶光那里求情。

偶尔一次也罢,经常这样为难她们母子,她也难免失望。

也是到了如今她才彻底明白,三年前望舒劝她不要急,说萧鸿不会害扶光究竟是何意。

竟是这么个意思。

萧鸿在为她们的儿子铺路,她却一叶障目,被她出阁前那十多年的家族教导所束缚。

她记得她是房氏女,却忽略了她是萧氏妇。

有时候在房府和扶光之间,纵使无奈,纵使不愿,她也必须做出个选择出来。

“罢了,反正我们还有两日才动身,得回去收拾行装。母亲慢慢想,到时再说也行。”

萧望舒说完,萧扶光又道:“今晚家宴,三王兄难得出席,母后也来瞧瞧吧?”

房沁儿微微颔首,应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