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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气笑了,唐团长想抓着她先回去,被陈芳用力甩开:“你别拉我!”

“我陈芳是你老唐家的媳妇,不是你们爹娘的亲女儿,也不是唐泽的亲姐!我把唐泽当亲弟弟看待,他头婚的时候我忙前忙后的照看着,他二婚还是我忙前忙后的照看,我专门去供销社扯的红布,买的丝线,割了两斤肉,买了三斤鸡蛋让姜念帮我绣两对鸳鸯图,就为了你弟弟唐泽结婚的时候,窗帘是最好看的!这些钱我找他要过吗?没有!”

“是,我娘家穷,这些年你们老唐家一直接济我娘家,所以我无怨无悔的给你们老唐家当牛做马,把你弟弟当亲弟弟看待,我家是没有孙莹家有钱,孙莹爹娘是厂里的主任,我娘家比不上,但就算是她孙莹家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践人的心啊!”

陈芳说着说着就哭了,唐团长也心疼媳妇,拉着她,陈芳甩开他:“你别拉我!”

她用力把窗帘扯烂摔在地上,抬头瞪着唐泽:“你媳妇不喜欢窗帘给我说啊,为啥要剪了?剪了还挂在墙头上给人家姜念看啊?糟践我一个人不够,还要糟践姜念?”

唐泽愧疚的低下头:“嫂子,你别气了。”

“你别跟我说话!”

陈芳推开唐泽,冲着屋里喊:“孙莹,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好惹的,我吃的用的都是老唐家的,是我男人的,不是你们孙家的,你怀了孩子,娘让我好好照看你,你想吃啥了,娘让我给你做,你别忘了我也是儿媳妇,大家都是一样,我凭啥惯着你?从今以后,我陈芳跟你们一家子再也不会来往!你以后也别上我家蹭饭!”

说完用力擦去眼泪,走的时间看见唐团长还站在那,冷笑道:“咋了?你也不想回去了?”

唐团长:……

他对唐泽说:“你媳妇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说完跟着媳妇走了。

陈芳跟了他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他这个做丈夫的又不是睁眼瞎。

陈芳走到门外,对姜念说:“你回去吧,这孙莹就不是啥好人。”

姜念看着唐团长两口子在雪夜里越走越远,她转头看向唐泽,唐泽烦躁的搓了搓脸,瞪向宋白:“你还不走干什么?嫌热闹不够大?!”

宋白:……

他看了眼窗户,口气也不好:“以后管

好你媳妇,今天要是陆聿在,这事就没这么简单过去。”

唐泽心里清楚,他和陆聿虽然不是一个团的,但大家都处的挺好,对对方都了解,今天这事换做陆聿,他怕是不好交代,家属院里谁都知道,陆聿最在乎的就是他嫂子。

他嫂子的绣图被剪了且不说,还挂在墙头膈应人家,吓唬人家,这事搁谁身上谁舒服?

宋白和姜念都走了,外面的军嫂们也散了。

唐家今晚这一闹,第二天家属院就会传遍,他唐泽的媳妇容不下他嫂子不说,还去膈应陆聿他嫂子。

唐泽跨过破碎的红窗帘关上院门,转身回到屋里,孙莹听见开门声,吓得坐在床边不敢说话,她只是想膈应姜念,姜念越不痛快她就越高兴,可谁知道宋白会冒出来替姜念不平,还招来了嫂子和大哥,把她的脸面全扒了。

她现在对姜念快恨死了,恨不得拿剪刀戳花她的脸!

凭什么她一个寡妇有那么多男人替她抱不平?

陆聿不在了又冒出来一个宋白,全都围着她转!

“莹莹……”

唐泽关上屋门,看着孙莹的目光有些复杂:“你就算不喜欢窗帘,叠起来压箱底都行,干什么剪了挂在墙头招惹是非?”

孙莹藏住眼里的不耐烦,抬起头眼泪盈盈的看着唐泽,泪珠滚出眼睑滑过红痣,衬的她更加的楚楚可怜,孙莹虽然比之前丰腴了一些,但脸蛋还是好看的,唐泽从来不会觉得她胖了就不好看了,反而觉得她胖一点,身体能健健康康的就好。

“对不起。”

孙莹起身走到唐泽身前抱住他,埋在他怀里说:“我只是害怕鸳鸯,所以才用剪刀剪了。”

唐泽眉峰紧皱,对孙莹的主动也没了太大的反应,他想不通,孙莹就算不喜欢鸳鸯,就算剪了,但为什么非要挂在墙头膈应姜念?吓唬姜念?

他沉默了一会,问:“你是不是和姜念有什么过节?”

孙莹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没有,但唐泽敏锐的察觉到她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想到第一次见孙莹时,她让他帮忙签字,想进来找陆聿,最后被陆聿的无情逼走,唐泽心里忽然生出从未想过的念头。

孙莹还惦记着陆聿。

她针对姜念,也和陆聿有关,她每次和他亲热时都捂着他的脸,是把他当做谁?唐泽不愿意再想下去。

他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心有了一缕自嘲,还是提了两句:“莹莹,你在嫁给我之前有过什么事我就不过问了,但嫁给我之后,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我去食堂给你打饭,就别去大嫂家了,不早了赶紧睡吧。”

说完抓着孙莹的手脱开。

孙莹听到唐泽的话,心里一沉,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和吴友山的事是不是被唐泽知道了?

她转身看着唐泽脱鞋躺在床外面,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隔壁院里亮着灯,刘强和徐燕都在院里坐着,宋

白拿着笤帚扫雪,姜念让他回去,宋白说:“我扫完就走了。”

姜念徐燕握住姜念冰冷的手:“咱们不和那种女人计较。”

姜念点头:“嗯。”

刘强看了眼姜念,说:“你以后有啥事就找徐燕,你两是个伴。”

姜念道:“好。”

宋白扫完雪就走了,一刻也没多待,在宋白走后刘强两口子才走,就是为了避免被人说闲话。

姜念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磨蹭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徐燕来了,冯梅走了,徐燕成了第二个给姜念传递家属院消息的人,她说现在家属院里都在传唐营长的媳妇是个坏心眼的的不说,还是个狼心狗肺的,亏得唐团长媳妇对她那么好。

徐燕坐在火盆前烤火,笑道:“你是不知道,外面现在传的可凶了,唐营长早上去食堂打饭都抬不起头。”

其实唐泽也是被连累了。

但姜念不后悔这么做,孙莹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她再不反击,就真成软柿子了。

晚上天蒙蒙黑时,院门再度被扣响。

姜念以为又是宋白,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唐泽的声音:“弟妹,是我,唐泽。”

姜念打开院门:“怎么了?”

唐泽说:“我来给弟妹赔个不是。”

姜念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没事。”

唐泽笑了下,转身走了。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再有十天就大年三十了,陆聿再也没打过电话。

他这次离开了差不多有半年时间。

绣图上的老者也剩下最后一点就收尾了,姜念熬了一天,收尾后把绣图装起来,明天送去绣庄,刘强在家待了一个月走了,走的那天又过来告诉她,让她多照看照看徐燕。

第二天一早,姜念吃过早饭,挎着小布包走出家门,刚转身就和走出来的孙莹撞了个正着。

孙莹脸色顿时难看无比,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用刀剐了她。

姜念:……

她只是冷冷瞥了眼孙莹,经过她家门口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

孙莹气的扶着凸起的肚子,看着姜念渐行渐远的身影,气的把饭盒砸在地上,‘碰’的一下关上门回家了。

徐燕在门外看了眼,‘啧’了一声:“活该。”

姜念离开部队,到车站等大巴车时,遇见了朱俊与宋白。

三个人皆是愣了一下。

朱俊回过神,先是看了一眼宋白,见宋白眉峰微皱,他也不敢多说,宋白问:“嫂子,你去哪?”

姜念笑道:“我去趟绣庄送绣图。”

朱俊道:“那我送大嫂过去。”

“不用不用。”姜念想要拒绝,被宋白止住话茬:“没事,我两正好也要去市里,顺道送你过去。”

姜念其实有些好奇宋白跟朱俊去市里做什么,按理说两人不是一个团的,有事也

不可能撞一块,心思一转,问道:“你们去市里做什么?”

宋白道:和公安同志说点事,说完就回来。”

姜念了然:“哦。”

宋白去和公安说事,那朱俊应该是去看张笑的。

快过年了,车上的人挺多的,就剩下一个空位,宋白帮姜念占了位置让她坐下,边上是个年龄大点的妇女,手里拿着干粮吃着,应该是早上没吃饭就出来了。

车上冷,尤其车子启动的时候,窗户缝往里面灌风。

姜念一坐车就犯困,靠在车座椅上昏昏欲睡,睡到中途,冷的无意识的抱紧布兜,宋白抓着上方把手,低头看了眼姜念,解开身上的棉外套盖在姜念身上。

坐在靠窗位置的中年女人看了眼睡得舒服的姜念,又抬头看向只穿着薄毛衣的宋白,惊奇的问了声:“小伙子,你不冷啊?”

宋白笑道:“不冷。”

中年妇女:……

真是要了命了,她看着都冷。

车子到站后,刺耳的刹车声和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姜念,她睁开眼就看到一抹军绿色,第一反应是陆聿回来了,高兴的抬起头却看到是宋白,宋白笑道:“嫂子,到了。”

姜念赶忙垂下眸掩去眸底的失落,起身把衣服递给宋白,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只穿着薄毛衣的宋白:“你不用给我盖的,要是你感冒了可就划不来了。”

宋白接过衣服利索的穿上:“我身子骨硬,抗冻。”

两人把姜念送到绣庄,朱俊进去看了张笑,和张笑说了会话就走了,宋白临走时说:“嫂子,我们晚点过来接你。”

姜念想说不用了,可两人已经走了。

她皱了皱眉,视线从朱俊身上移向张笑:“朱俊不是来看你的吗?”

张笑已经显怀了,穿着衣服能看到凸起的小肚子,虽然不大,却也能看出来,她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等过完年我就跟他随军了,哪用得着天天见面。”

姜念没说话,把绣图拿出来,卢小静和翟佩佩也来了,看见姜念就高兴的说起话来,过了一会彭银来了,翟佩佩对姜念说:“我们两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