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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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觉睡到晚上都没醒,冯梅说,他们这是喝开心了。
晚上她们几个吃完饭进了里屋的炕上睡觉,姜念睡到半夜被尿憋醒了,她穿上衣服往出跑,路过外面屋子的时候,看见四个人都把被子全蹬跑了,几个人竟是睡了一头汗。
姜念:……
有这么热吗?
她打开屋门,还没往外走,就听见陆聿沙哑的声音:“嫂嫂。”
姜念一愣,转过身,陆聿坐起身,揉了揉酸疼的额角:“干什么去?”
姜念道:“去茅厕。”
陆聿二话不说起身披上外套下来:“我陪你。”
“哦。”
姜念其实也有些害怕,但比起医院里,在这里她倒是敢一个人去上厕所。
旁边的宋白和朱俊听见动作,也翻起身,只看见陆聿开门出去了,以为他去厕所了,于是也披上衣服爬起来出去,陆聿在院里站着,被冷风一吹,困劲也散没了,看见宋白和朱俊一块出来往茅厕走,上前拦住他们:“等会。”
宋白一愣:“怎么了?”
陆聿道:“我嫂嫂在里面。”
宋白脚步一顿,搓了搓脸,和朱俊跑到棚子下面先待着,姜念出来的时候,看到宋白他们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刚刚还熟睡的人转眼间就醒了,他们晚上没吃饭,于是问道:“你们饿不饿?饿了我去下点面。”
朱俊摸了摸肚子,笑道:“饿了。”
陆聿看着她:“要不要再睡会?”
姜念摇头:“我睡好了。”
然后进屋洗漱好去了灶房,用红薯面活的面,给几个人擀的面条,宋团长也被香味馋醒了,等饭做好后,几个人吃完饭天也蒙蒙亮了,姜念打了个哈欠,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大太阳出来时姜念才醒,陆聿他们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见人影。
冯梅揉了揉脖子从外屋走进来:“姜念,你晚上睡觉跟人打仗呢吗?挥胳膊撂腿的。”
张笑笑道:“姜姐一直是这样。”
姜念:……
这两天姜念一直在家里待着,她怕冷,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和冯梅坐在炉子边上烤火,旁敲侧击的问:“冯嫂子,宋团长过几天出不出去?”
冯梅摇头:“我不知道。”
到了下午,对门的女人来了,一来就坐在炕上哭,说她男人又骂她,说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姜念和张笑皱了皱眉,看着女人哭的又难受又委屈,冯梅想起姜念前天说的话,对女人说:“你要不叫上你男人,你两一块去医院检查检查?万一是你男人的毛病呢?”
那女人愣了好一会,最后在冯梅叭叭的劝说下,没一会就回去了。
等到天黑陆聿他们才回来,姜念一直没找到和宋团长单独说话的机会,直到第三天,一大早陆聿他们几个就去山里了,张晓坐在炕上和姜念说话,姜念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中午,冯梅家来了警备员,说是找宋副旅长。
姜念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宋团长现在升副旅长了,她听冯梅问:“咋了,是不是又去叫老宋开会?他去山里了,等回来了我就跟他说。”
警备员说:“东沟县那边有领导要过来,旅长打电话过来说让副旅长去一趟,他有点事走不开。”
冯梅道:“啥时候啊?”
警备员说:“今天晚上的火车,赶在凌晨就能到。”
这下可把冯梅难住了,她挠了挠头说:“等下午了我看看老宋要是还没回来,我就给你们说一声。”
直到警备员走了姜念都没回过神来。
张笑碰了碰姜念:“姜姐,你咋了?”
姜念回过神摇头:“没事。”反应过来又问冯梅:“冯嫂子,陆聿他们下午能回来吗?”
冯梅也说不来:“他们早上天不亮就走了,几个人走路也麻利,应该在下午能赶回来。”
姜念低头看着炉子,原来宋团长是在1973年的年初出事的,她现在无比庆幸陆聿提出要去山上猎兔子叫走了宋团长,不然警备员过来,宋团长就要跟着走了,这样一来,又要步了前世的路。
姜念希望宋团长尽量在半夜回来,只要没赶上今天晚上的火车就好。
如果宋团长下午回来,她也得想法子拖住他。
冯梅中午做的玉米饼,姜念心里藏着事,没吃多少,张笑看出她情绪不太对劲,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姜姐,你是不是发烧了?”
姜念笑道:“没有,就是有点冷。”
一听姜念说冷,冯梅一下子给炉子里又添了点柴火。
就这样熬到了下午,陆聿他们也没回来,冯梅不得已出去告诉警备员,让他给旅长回个电话,冯梅回来时,天已经蒙蒙黑了,进门后宋向东就问:“娘,爹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遇到狼了吧?”
这个时候山里都有狼出来觅食,而且这边山又大,除了狼,还有老虎。
冯梅有些心神不宁:“瞎说啥啊,你爹他们又不去深山里面,就在山周围转转,说不定是山上雪太大了,走的慢。”
姜念悬着的心还是没落下,她问冯梅:“冯嫂子,宋副旅长是不是去不了东沟县了?”
冯梅闻言,点了点头:“去不了了,晚上就这一趟火车,他就算回来了,明天去也没用了。”
姜念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我去给你们做饭。”
冯梅进了灶房,宋向东跟宋向红陪张笑和姜念完,几个人吃过晚饭,说了会话扛不住就先回屋里睡了,一直到半夜外面才传来动静,冯梅翻起身披上衣服就跑出外屋,姜念也听见动静了,她安静的躺在炕上听外面的说话声。
“你们咋现在才回来?”
冯梅给几个人倒热水。
宋团长坐在炉子边上,抹了把头上的雪:“我们这次跑的远,没找着东西,就猎了几个兔子回来,山上雪大,陆聿伤口疼,我们就在原地休息了两个小时才往回返。”
一听陆聿伤口痛,冯梅赶紧问:“你咋样了?”
陆聿坐在炕边,手捂着胯骨,笑道:“没事了。”
冯梅叹了声:“你说说你,受伤了还往山上跑,那不是找罪受呢吗。”说完又对宋团长说了今天下午的事,宋团搓了搓脸:“来不及了,我明天给旅长打个电话。”
“嫂子,我们饿了。”
宋白长腿一跨坐在板凳上,衣服上都是雪,冯梅说:“等着,我给你们做饭去。”
宋团长看向陆聿,问道:“你伤真没事了?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
陆聿道:“不用。”
姜念穿上外套从里屋出来,看见坐在炕边的陆聿,男人身高腿长,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着,手掌捂着胯骨的位置,肩上还有些雪,见姜念出来,陆聿的手挪开,闲散的搭在腿上:“吵醒你了?”
“我没怎么睡。”
姜念看着陆聿:“要不还是去卫生所去一趟吧?”
她担心陆聿的伤万一落下什么病根了怎么办?
陆聿笑道:“真没事。”
“我去给他拿药。”
宋白起身拍了拍肩上的雪:“嫂子,你就别担心了,我把药带回来给陆聿抹上。”
陆聿没说话,姜念笑道:“那行,麻烦你了。”
宋白笑道:“跟我有什么麻烦的。”
说完就走了。
宋团长这边没事,姜念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她去灶房给冯梅帮忙,等几个人吃了饭姜念才回屋睡觉,她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只是苦了睡在旁边的冯梅,一晚上不是被姜念往旁边挤,就是被姜念抱的紧紧的,要么姜念的胳膊冷不丁的挥过来打在她身上。
天不亮冯梅就醒了,爬起来穿上衣服,在姜念脑门戳了戳:“你呀你呀,睡个觉还没我家向红老实呢。”
姜念睡的香香的没反应。
冯梅走出里屋,外屋的几个人都起了,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了,已经形成了习惯,宋团长看见冯梅有些乌青的眼圈,‘嘿’了一下:“你晚上打鬼子去了?眼圈咋那么黑?”
冯梅:……
她倒水洗脸,边洗边说:“姜念一晚上把我抱的死死的,都快勒死我了,她好不容易翻身了吧,又给我抡一个胳膊过来,好悬没把我吓死。”
宋团长:……
没想到陆聿他嫂子还不如他小儿子老实呢。
陆聿垂眸笑了下。
经过火车上这两晚,宋白和朱俊也算见识到了。
冯梅把水泼出去,说:“以后姜念要改嫁,可得把睡觉不老实这点给人家说清楚,不然晚上吓死人。”
姜念和张笑过了一会才起,冯梅早饭已经做好了,几个人吃过饭后,陆聿他们在院子里收拾昨天晚上猎来的兔子,姜念打算中午做几道兔子肉。
陆聿他们也不嫌冷,直接用凉水洗兔子,洗干净放在搪瓷盆里端进来,姜念站在灶房门口,在陆聿靠近她时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扑过来的凉气,冷的往后退了一步。
陆聿眉峰几不可察的蹙了下,低声问:“怎么了?”
他闻了闻身上,也没血腥味。
姜念小声道:“你身上太凉了。”
陆聿笑了:“我等会去炉子那烤烤,身上就热乎了。”
冯梅剁肉,姜念负责配菜,在喷香的肉味散出来时,宋团长说:“嘿,这个味好!”
朱俊也说:“真香。”
张笑坐在灶口前烧火,闻言笑道:“姜姐,你看他们都快馋死了。”
姜念笑道:“你不馋吗?”
张笑不好意思:“也馋。”
最后一锅是麻辣兔头,辣子一炝锅,冯梅就呛的直咳嗽,张笑也咳嗽的不行,冯梅说:“你快出去,别呛着孩子了。”
“姜念,你咋每次做辣菜都这么呛啊?”
姜念也被呛的红了眼睛,眼睫湿润润的,鼻尖也红红的,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辣味传到外面,就听外面的人也咳嗽了几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人都感冒了呢。
兔肉出锅后,姜念先跑出来在外屋缓了缓,然后用盆里的水在脸上扑了扑。
陆聿给盆里添了点热水,看着姜念脸上淌落的水珠,眼睛洇湿发红,生像是哭过一场,他放下暖瓶,声音哑了几分:“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