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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是商业画展,商业画展一是背后有投资人,二是要卖画,观众看展卖票不过占很小部分的收入,一个艺术家成功与否的评判标准是是否成为有投资价值的人。他名气不算小,愿意投资愿意购买的一般都是慈善机构,或者企业里的高层为了收藏给自身增添附加价值的,而其他大部分真正热衷于收藏的人也更偏向于名作拍卖而不是直购。”齐衍泽顿了一下,“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无论他怎么澄清洗白,这件事已经成为污点,这个行业里的大部分人并不在意艺术本身,而是在意艺术作品能够为自身带来的附加值,而当这个具有附加值作品的本身具有缺陷时,它就是个贬值产品,我想没人会再愿意选择投资。”

谢成陨不得不承认齐衍泽的话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也不能把话完全说死:“我只是想帮他尽力挽回现在的情况,哪怕只能卖出几十万也比一分也赚不到好,你知道他为了这个画展准备了多久吗?无论是作品本身的准备时长,还是场地租赁,还是策展的想法创意人力和宣传,这在前期本身已经是不小的投资了。”

齐衍泽看他实实在在在担忧的样子,冷哼了出来:“有没有可能这个场地甚至会不租给他?”

“这是早就签好的协议,仅仅因为这种没有盖棺定论的事收回场地未免太过唐突。”

“尚艺中心是水越地产为了提升商场业主调性和附加值的贴金目的创办的,这种高端地产项目配美术馆本身目的可不像其他美术馆一样只是为了彰显个人财富和品味的,或者是政府教育机构和企业用于研究和艺术教育的,说白了尚艺的存在就是为了纯盈利,帮人举办定制商业展览是它最直接的盈利模式,你觉得尚艺会要一个抄袭画家的展览继续?”

齐衍泽话听起来十分刺耳:“我知道你想帮他,但我劝你明哲保身,不必淌入与你无关的舆论当中,是他卖画不是你卖画,他家里是搞文创的,行业里自有人脉知道如何最大程度捞他。”

“现在并没有确定他抄袭,那篇稿子要拎也能拎出很多漏洞,本身这三者之间的概念就很容易混淆模糊。其次他现在是我对象,于情于理我都会尽量帮他,至少不会让他血本无归。”谢成陨明白齐衍泽话语里的直白和事实,他感到无力的同时却有些敏感的注意,“你怎么知道他家里搞文创?”

“想知道情敌的情况,不是打听一下这么简单的事吗?”齐衍泽耸了耸肩,话语里却有几分刺骨的寒意,“不过谢律真是对每个和自己好过的人都尽善尽美的体贴啊。”

“谢谢夸奖。”

谢成陨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这么和齐衍泽说几句他人都精神了许多,只是因为在外面站了太久有些受凉的打了个喷嚏。齐衍泽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他裹着谢成陨冰凉的手也没在乎对方的挣扎,使劲地搓了两下,试图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你起码得先睡好觉,才能有心思帮别人不是吗?”齐衍泽顺着把他手里还未抽完的香烟,拿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嘴里深吸了一口,很快烟草便要烧没了,他才把烟雾吐了出来,那缕缕香烟混着寒气谢成陨甚至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谢律,你准备怎么帮他?谈尚艺合同?谈那三个词的定义?雇水军打舆论战?你觉得会有谁在意?大部分的群众只是拍照打卡,大部分的人投资也只是为了名声,几个人真正在意事件本身?这就是普罗大众而已,别对‘人’抱有太大的信任和期待。”

“你和我在一起,不仅是我在给你送业务,我还能让你享受快乐。你和他在一起,得到了什么?得到了工作后更加焦虑的疲惫?我早说过他不适合你。”

谢成陨难得没有立马开口,齐衍泽现在口若悬河,但条理清晰让他几乎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你说得很对,但要让我坐视不管也不可能,不过这件事本身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也谢谢你的提醒,我自己会看着办。”谢成陨现在头疼欲裂,本来提前帮赵清想好的一些应对方案在这时也显得不堪一击。

他说完就转身回去了,径直忽略掉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等看到谢成陨离开后,齐衍泽才舔了下虎牙拨通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这个点没上班,给我打电话?”

“谢成陨要帮赵清。”

林子凡在会议室里边做数据边打了个哈欠:“他能怎么帮?左右都是死路,明面上的棋子只有那个画家而已,他最多针对一下那个画家的稿子辩解,但艺术圈互泼脏水多正常,谁看得了同行蛋糕大。”

“我当然知道他没法帮,我打算让卢泾给下面说提前把场地收回,把路堵死。”

“嘶——————没必要这么狠吧。”林子凡觉得他这个做法也太没人情味了点,一脉相承的继承了齐衍泽爹做生意时的冷血,虽然他也是个玩票子玩势力的,但一般不会把人逼上绝路,“你要不再等等,我觉得舆论到位就行了,让他少赚两张钞票多耗点心思就成了,不过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恨赵清啊,整得跟谢成陨真是你啥宝贝似的。”

齐衍泽闻言顿了一下,表情有些难看,没有立马开口。

林子凡知道齐衍泽这人手段狠,又劝了一下:“而且你别逼太紧,你想想他要是真落没了,谢成陨一直帮他陪着他岂不是让他俩更如胶似漆。”

“不会,他那个性格我调查过了,a市他肯定呆不下去了。”齐衍泽冷笑了一声。

“我觉得还是保守起见,动作别太大,谢成陨要知道是你你得提前玩完。”

“他怎么会知道呢?”齐衍泽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傲慢,“就像你说的表面是两个画家的利益之争,我们只是正好用用他而已。再说了,赵清这个画本身也算不上干净,他自己不递刀我们怎么能做到借刀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