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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二。”他妈在背后喊了一声,“你别继续闹事,我看你是不是又想进去了。”

“不是吧大妈,你也知道是你儿子闹事了,你欺负人家一个高一新生干嘛呢?”边阳挑起一边眉头,还手贱的拍了拍何二妈的肩膀,“你知道你儿子又不经打又爱惹事。”

“你以为都和你爸一样有暴力倾向啊?”何二咬牙切齿地看着边阳。

边阳闻言立马安静了下来,他微微眯着眼:“别几把瞎说话。”

钟雨敏感地注意到这句话,何二被边阳这个眼神盯得往后退了一步,嘴上依然不放过:“怎么?我说错了?”

何二妈拉了他一把,随后扭了扭头:“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只是个镇。”

边阳捏紧了拳头,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跳过了这件事:“你说得对,但是一码归一码。”

“你儿子两次找人围殴其他学校同学在先,还有人带了刀,这个可以看监控,如果当时不是我正好路过,那天要是出了人命,你还能有机会站在那找别人要钱?要鉴伤也顶多算互相赔偿,他给的多点罢了,你觉得要是钟雨想告,他第二天还能出去上学?”

边阳觉得何二和何二妈两个脑子都不正常,他反正进过好几次派出所了,基本情况比谁都清楚,这俩人明显就压着这个闷驴啥也不懂当韭菜割呢。

“关你屁事,而且又他妈不是我拿刀。”

“这屁事我今天就还管了。”边阳看着钟雨那闷样心想自己今天还真是来对了,钟雨除了说两万不行以外其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要是没来,指不着被这两个人讹再被自己那两个亲戚情感暴力,“他是你的同伙,你叫的人,你是主谋他是从犯,有几把区别?”

何二妈半天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钟雨都能听到张盛楼梯偷口听时偷偷摸摸的脚步声。

“一万,最低了。”

边阳一个白眼翻上了天,他看着钟雨不来气的样子,给了他一拐:“喂,你自己报价。”

“.........一千五。”

他说完就听到边阳的放声大笑,钟雨就站在人旁边,他甚至能感受到边阳笑得肩膀都在发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妈,一千五听到没。”

边阳觉得钟雨这人是真挺幽默,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砍价的,他对上何二妈像是觉得羞辱的脸色时直接乐了,排位输的那点阴翳一扫而空:“你不接受也没法,这点事你总不想何二又去局子蹲两天吧,我劝你私下能了就了。”

“滚。”何二开口时都有些咬牙切齿。

边阳眨了眨眼:“带刀可属于刑事案件了,不想高考留这种案底吧。”

他就吓唬吓唬何二和何二妈,反正也不是何二拿的刀,钟雨也只是轻伤,顶多算个行政案件。再说了,有案底也能高考。只是没想到这话效果好,何二妈一听立马就有些怕了,她咽了一下口水:“五千。”

“一千五。”

“三千。”

“一千五。”钟雨只是机械地重复。

何二妈深吸了口气,最后忍让地翻了个白眼:“那你现在就给。”

“妈————”何二拉着她的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这才止花了一千五?”

何二妈估计也是烦了,又怕高二生这么一搞以后真影响什么高考,她甩开了何二地手:“你一天少在外面惹事,能省的钱都够你爸换辆马自达了。”

“我明天一定会给你。”钟雨依然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取钱也需要时间。”

“我凭什么信你?”

他拿了一张纸写上了欠条,当着所有的人面面无表情的把手指咬破按了个手印上去,给边阳和旁边两个给看傻了。

何二妈接过了带着一点血腥味的纸条,表情一言难尽,她抖了抖纸叠在了一起:“明天没给就不是今晚这么简单了。”

说完她就拽了一把何二,把人拖了出去,也不管他在背后怎么叫。边阳还能听到出了门后两个人剧烈的争吵声。

“笑死我了这傻逼。”边阳嗤笑了一声,随后转过身拿起书包就准备出门,“这段时间他肯定不会打你了,其他我倒是说不好。”

“边阳。”钟雨看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追了出去,“.........谢谢。”

“听烦了。”

边阳不觉得这多大点事,他跨在自行车上点了根烟,火星在黑夜里跳跃着,室内的灯光因为门敞开倾洒在了他的脸上,让人看起来有种和现在气质不符的柔和。

“嗯。”钟雨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生硬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边阳觉得他的问题很莫名:“看你可怜啊,好事做到底啊。”

他蹬了一圈自行车的踏板,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也没和人挥手,因为嘴里叼着烟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走了,晚安。”

钟雨的眸底本来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在闻言时像是被石块砸进去后泛起了一点波澜。他看着边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悸动和压抑混杂了一起,过了好久他才喃喃自语:“晚安。”

...........

他倒回家里的时候,张盛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正在卫生间洗漱,看到他进来时装作随口搭话:“解决了?”

“嗯。”

“你哪来的钱?”

钟雨就知道张盛会问自己这个。他才开始做代练,上个月就接了一两单,但是单子都很大,老板通常也会额外给他钱,不过他的钱都押在平台,需要提现确认。

“我编的。”钟雨没多说,垂下眸就径直上了楼。

谁知道他人还没走两步,突然被张盛叫住了,男生言语里是掩盖不住的恶劣:“今晚你是听明白了吧,劝你以后少扯上影响我们的事,自己什么身份总得有点数。”

钟雨知道张盛说的是什么,他顿住了上楼的脚步,回过头视线冰冷,他居高临下地眯着眼。张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在他心里钟雨就是个阴郁的哑巴怪胎,他往后退了两步,正准备骂他什么眼神,就听到面前的人突然开了口。

“你放心,我一直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