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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也说:“初中毕业时弄过。”

“后来怎么不卖了?”

“后来就出题了。”

“什么题。”

“奥数题,专给教育机构供应。”

春早对此一无所知:“也能卖钱吗?像这里面一样,一份二三十?”

原也闻言笑了:“可能还不止。”

春早变身好奇宝宝:“那多少?”

原也说:“出一套题五千。”

春早:“……………………”

“真的假的?”这份收入鸿沟让她难以置信,她差点以为自己耳鸣。

原也:“真的。”

胸口疼,心痛欲裂,嫉妒的火焰熊熊将她灼烧。

她问:“要竞赛生才可以吧?”

原也:“嗯,还得拿金奖。”

“哦……”确认与自己毫无干系,春早踢掉那点投机心理,专注当前的可操作利益:“那这个我要怎么做呢。”

原也将手机拿回来,随意道:“什么都不用做,把你的各科笔记给我用会儿就行。”

春早眨眨眼:“只要是高中后的笔记都行?”

“嗯,来者不拒。”

“然后呢。”

“我有闲鱼账号,手机里也有扫描软件,我帮你扫pdf,做压缩文包,最后帮你交易。”

“我什么都不用做?”春早想想不对劲:“最后还是我拿钱?”

“笔记不是你做的么?”

“可——”不对,她保持警惕,没有被诓入原也的逻辑怪圈:“笔记是为了学习才做的,但没想过还有其他用途,而且一张张扫描起来很费劲的吧。”

他当她傻吗?

小学就去图文店扫描过作文当范本,怎么会不知道当中的麻烦程度。

女生百转千回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原也憋住笑,淡定玩起手边的笔,改口道:“我不是一分钱不拿。二八分,二成给我当辛苦费。怎么样?”

春早掂量少顷,一锤定音。

把房内所有笔记累成高塔搬运出来后,春早将它们均分成两垛安放到桌边,而后掸掸手看原也:“很多哦,现在后悔也不是来不及。”

原也瞄一眼:“这点算什么。”

他又翻阅起她其他笔记,女生的字是典型小楷,工整到足以当字帖,主次重点都会用墨蓝或勃艮第红的水笔标记,有些标题还会用马克笔涂画。每张右下角标记着页码,侧边嵌有彩色的便笺条,备注着某一阶段的知识点梗概,便于查找。

欣赏少刻,原也双眼斜出纸页,发现女生还在朝这儿有一下没一下地瞟,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吗?”他阖上她的笔记。

“你用的什么扫描软件?”她举起自己手机:“我可以下载一个,帮你一起搞,这样效率更高。”

“不要,”原也的理由无懈可击:“容易乱。”

“……”

春早鼻腔里轻而长地出气,再看书也无法专心,片刻,她放下书本,努了努嘴:“原也。”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好像都快哭了,眼圈轻微泛红,但极力忍着。

“……”

他忽然有点儿束手无策,难以回答这道题,可能是她问得异常直白,眼神又格外单纯;也可能是那个唯一解早就蛰伏在体内,难以启齿。

它在一天天壮大,扩张,吞噬着他的神智和心念。倒也没有难堪其重,更没有漏洞百出,他有足够的理性在它摇摇欲坠时将它勒拽回崖畔,不至于太早地栽落在她裙下,惊扰到对方。

所以原也平静地开口:

“可能是,网上常说的那种……‘自己淋过雨就想给别人打伞’?”

“什么鬼啊。”女生扑哧一声,破涕为笑,显然被这个回答糊弄过去了。

原也微微弯唇,当机立断地扫描起面前的笔记本。

他单独创建一个相册,将它们导成图片保存进去。

见他开启忙碌模式,春早便不再打扰,去房里找了本《红楼梦》出来四刷。

原也专心地往手机里复刻她的素材本,也逐字逐句阅读她每一段精美的描写。他的目光骤停在当中某一页上面,“风吹过原野,稚嫩的小草也拗出尘土与砂石,为它涂抹新绿——绿色,一种充满希望的颜色,平静地蔓延开去。无数草叶编织成抛向彼岸的锚,将整片荒野都渡往春天。”,凝视这段话许久,原也退出扫描软件,转而打开相机,静音模式,将这页完整拍摄下来。

其他都可以出售。

但春天必须私有。

作者有话说:

七宝酥这个人是会搞点浪漫的(开始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