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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双手趁乱在她身上乱摸,她涨红了脸奋力想逃,可是他们前后围堵,一边笑一边闹,将她紧紧困在人堆里。

相思咬紧了牙,用力推开其中一人伸到胸前的手,朝着四周焦急张望。她先前曾经望到江怀越坐在石桥那边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他的人影。

她的心沉坠下去,慌乱得无法言语。

周围的人们虽然看在眼里,却只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没人上前阻止那几个混混的行为。又有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甚至想将她举起来抱走。她惊慌失措地拼命挣扎,只觉腰间快要被勒断。

“别逃了,今儿你就留在这里陪咱们几个!”身后的人怪笑着,用力贴近她。

忽然间一阵骚动,围观的人群面色惊慌,那几名混混还未反应过来,已有数道黑影冲涌而来,电光火石间,但听迅疾几声沉闷地撞击,身后那人首先惨叫倒地,另外几人还想上前去还手,却反被重重击倒,一个个捂着伤处哀嚎。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料子,就敢撒野?!”为首的黑衣男子大步踏来,抬起脚就踩在那混混头目的背上,猛一发力,倒在地上的那人惨叫连连。

相思这才认出来,他是隶属于西缉事厂的掌刑千户姚康。可是还没等到她上前,姚康已经带着手下人将那几个混混揪起来,连招呼都没打,雷厉风行地撤出了人群。

这一群人来如惊雷去似疾风,围观的百姓似乎也认出了他们是是来自西厂的番子,个个噤若寒蝉退到四周,不敢有多余的话语。

艺人们赶紧收拾东西奔逃离去,好好的杂耍场顿时冷清了下来。相思尴尬地站在杨树下,枝丫间悬着的大红灯笼还没被来得及取下,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照着空空荡荡的场地。

远处摊贩们神情复杂,但也不敢妄加议论,生怕再被番子带走,关进暗无天日的厂卫。她揉着被扭伤的手腕,不知该往何处去。

过了一会儿,身后才响起脚步声。她回过身,见江怀越平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走吧。”他没等她倾诉刚才的遭遇,就顾自朝着石桥走去。

可是这一次,相思没有跟上。

江怀越走到桥头才回头望,秋风飒飒,杨树间的灯笼摇摇曳曳,晃乱一地光影。相思孤零零站着,衣衫凌乱,神情悲伤。

他迟疑了片刻,见她还是没有跟过来的意思,便慢慢走了回去。树叶沙沙作响,商贩们的叫卖声渐渐起落,只是不复先前恣意欢畅。江怀越沉声道:“以后还是不能随便到这些地方。”

“姚千户怎么会出现的?”她寒凉地问。

他垂下眼睫,淡淡道:“我身边时常有人暗中追随,怎么可能真正独自出来?”

相思的心境蒙上了一层灰纱,继而又问:“那您刚才……去哪里了?”

他沉默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流彩纷呈的荷包,递到她面前。相思一愣,惊诧与温暖交融缠绕:“这是我刚才被偷的,难道您之前不在,是去追那个窃贼了……”

他将荷包抛还给她,又望了望相思华丽而单薄的衣裙,严肃道:“入夜风冷,你该回去了。”

她有些不情愿,但是看着江怀越再度往石桥走去,也只得追随其后。风吹河水粼粼泛波,果然透骨生凉,她为着出来夜游精心妆扮,此时虽觉寒冷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忍受。

江怀越放慢了脚步,回过头看她一眼:“那个荷包里应该没装多少钱,何必心急火燎?以后若是单独出来遇到窃贼,不要这样鲁莽了。”

她紧紧攥着荷包没说话,他走到桥尾,马车因为之前停在了别处,一时还没赶回,于是江怀越便对她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喊车夫过来。”

说罢,他便想沿着河岸朝前去寻。

相思留在桥尾处,望着他的背影,忽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她没料想到期盼已久的幽会如此短暂而又荒唐地拉下了帷幕,她也知道等会儿他就会招来马车,送她回到春意融融的淡粉楼。

此处幽黑寒凉,河对面又嘈杂混乱,可是她留恋不舍得归去。

只因有他在。

她鼓起勇气,攥着那个荷包追了上去。

“大人!”她在即将追上江怀越的时候,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声音犹带着紧张与不安,甚至有些发抖。

他的脚步为之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怎么了?”他蹙着眉,有点意外的样子。

她微微喘息着,心跳迅疾,一声声重得仿佛直入耳膜。河面上吹来的秋风卷拂起她青青衣裙,缠绕婀娜的花枝在裙面朱纱间绽放,她的手是冰凉的,连自己都感觉不到温暖,可是脸和心却火热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