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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忽明忽暗,尽管相思朝着镇宁侯温文有礼地致意,镇宁侯还是犹如见了鬼魂一般,要不是还有江怀越在场,只怕他当时就要跳起来夺门而逃。

江怀越见他说话都不利索了,只得喟叹道:“您先别慌乱,她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么?人?”镇宁侯依旧保持着戒备状态,僵持着没敢上前。江怀越想要细说,但是坐在那里已经显得吃力。

相思见状,连忙坐到床沿,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他们两人还没互相交谈,站在屏风边的镇宁侯先是一愣,继而震惊不已:“不对啊!”

“什么不对?”江怀越拧着眉间看他。

镇宁侯又打量了他和相思一遍,板着脸道:“我怎么看你们之间这举止,这神情,不像是寻常认识的人而已……”

相思脸颊微热,瞥着他道:“那侯爷觉得像是什么呢?”

镇宁侯双臂环抱在胸,皱着双眉向相思道:“先前我染病卧床,秀钰也是这样前前后后忙碌服侍,我就看你这样子像极了她!”

相思茫然:“秀钰是谁?”

躺在床上的江怀越无奈地看了镇宁侯一眼:“侯爷今年九月新纳的第三个妾侍……”

相思脸一红,愠怒道:“侯爷竟然将我比作什么妾侍,我在大人面前有那么低声下气吗?”

江怀越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这样一句话就能让相思恼了,看来女子一旦确定了自己在两人之间的地位,那是轻易撼动不得的。

因此他只好好言相劝:“侯爷也只是打个比方,说你对我关怀备至……”

这两人一交谈,镇宁侯更是睁大了眼睛,脑子几乎要忙不过来。

为什么原先在淡粉楼里见到的相思一直都是低眉顺眼,而在此时,她居然对江怀越甩脸色使性子?!

“蕴之……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他更是一脸惊诧地看着江怀越,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你对她,这是哪门子态度?”

江怀越看看他,脸色又敛了起来。“怎么了侯爷,我不过是跟相思解释一下。其实本来我也想着找机会跟您详谈,如今您正好自己进来看到了,那我也不想再隐瞒。”

他端正了神情道:“先前被烧死的不是相思,当时她身陷险境,我又被万岁扣押在宫中,只得出此下策,以保护相思逃出了京城。”

镇宁侯愣了片刻,脸色一变:“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让你这西厂提督都只能使出诈死的计策?!”

*

在这戍楼的小小房间内,江怀越将盛文恺曾经受人指使前来拉拢劝说,以及相思被白裙女子欺辱责打,馥君无故失踪又被害等一系列事情讲了出来,最后道:“我当日曾怀疑过金玉音,但苦于找不到证据只能作罢,如今她已贵为贤妃,要想从她身上挖出根源只怕是更难了……”

镇宁侯已被这么多突如其来的讯息惊得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久才道:“我素来听闻金玉音端庄贤淑,故此深得万岁欣赏,她竟会是这样的人?”

“我当侯爷是自己人,才会说这些话,否则妄议宫妃罪不可恕,我又岂会不知?”

江怀越言之凿凿,这少有的态度让镇宁侯也不得不陷入深思。

“那按照你所说的,金玉音能在短短几年内从司药女官升为贤妃,很有可能都是她精心算计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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