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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越跟在云祥后面走出茶室,小伙计见他们那么快就出来,觉得有点奇怪,才想上前询问,宿昕已经抢先道:"我们和葛掌柜要回他店铺看看缎子。"

说话间,已经把铜钱扔到他手里,伙计得了钱自然不再过问,笑呵呵将三人送出了太门。

宿 昕之前已经打听了,云祥的家就在绸缎铺子的后面,离此处并不远。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找来一辆篷车,让云祥也坐了上去。

江怀越落在最后,朝着远处望了一眼,宿昕已经坐上车子,不禁道:"赶紧啊,你在看什么?我那个车夫会跟上的,不用担心。

江怀越没有回答,随即也登上了篷车。

云祥被两人严防死守不能逃脱,愁眉苦脸地问:"二位到底是什么身份?云家不是都没什么后代了吗…….

"少废话!"江怀越盯着他,那狠厉的神色让云祥顿时噤若寒蝉。

江怀越又透过车窗往后张望了一下,见相思乘坐的那辆马车确实缓缓跟在了后边,便关上了窗户。

篷车穿过热闹的第一楼街,回到了呈瑞绸缎庄门口。云祥还坐着发愣,江怀越挑起眉梢道:"到了,还愣着做什么?"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两位,你们要东西……可以,千万别害我家人性命……

宿昕好笑道:"难不成还以为我们是强盗?要你全家性命干嘛?你老实一点,就不会遭罪!

江怀越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已经将车门打开。云祥只好颤颤巍巍下了篷车,往店铺内走去。江怀越见他步伐沉重,脸色也不好,暗中以刀柄撞击其腰部,低声训斥:"哭丧着脸干什么?想让人看出端倪?!"

"不是不是!"云祥赶紧强行打起精神,踏入店铺。

"掌柜的,您回来啦?刚才李老爷的管家来,想订点时兴的……"伙计迎上前来,云祥却挥手道,"我忙着谈生意,等会儿再说。

伙计只好退到一边,云祥步履匆匆地穿过了店堂。这绸缎庄后面有一影壁,再往内便是院落家宅。江怀越扫视一眼四周,看得出这家子虽不是达官贵人,但在寻常百姓间已经算是资产富裕了。

有仆人上前问候,皆被云祥打发过去,他径直走到书房前,陪着笑对两人道:"就在这里面。

江怀越与宿昕对视一眼,跟着他走了进去。

说是书房,其实并没什么典籍,只不过有张书桌,摆放了笔墨纸砚和算盘,恐怕云祥平时在此只是算账而已。他关上门窗,走到里间用力拖出樟木箱,开了锁之后,取出一个比书册大不了多少的盒子。

"就是这个…"他弓着腰,把盒子放在了桌上。

江怀越细细端详,这盒子以青铜铸就,四角有如意纹饰盘旋,中间则刻有凤鸟翱翔,牡丹盛放。挂锁也同样古朴沉坠,望之便知做工考究。"只有这个了?"他冷冷问道,看都没看云祥。

"是是!老爷就给了我这个盒子,叫我去京城找那位房大人。"云祥不敢懈怠,紧张地回答道,"我还觉得奇怪,怎么没有钥匙……后来想想,大概是老爷怕我路上把盒子打开?"

江怀越掂了掂分量,盒子里明显装着东西,但应该不是很沉。

"走吧。"他朝宿昕道。

"不打开看看?"宿昕诧异道,"万一这家伙拿了个假的给我们……"云祥叫起来:"我哪敢呀!这盒子我放了十来年都没打开过!"

江怀越厌恶地看了看他:"你全家老小都在这宅子里,前面还有店铺若是真敢耍花招,我可以立即将你这烧个干干净净,不留活口,你信不信?7

云祥看着他那双冷彻的眼睛,不寒而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信…当然……"

"好。"江怀越盯着他,缓缓道,"接下来,我还需要一些东西,你给我马上准备好。听明白了没有?"

"是…"云祥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了,背后冷汗直冒。

宿昕疑惑不解:"你还要什么?"

江怀越没有说话,随手拿起旁边的毛笔,蘸了清水,在桌上写下几行字。

马车停在了绸缎庄斜对面的巷子里,相思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正等得着急时,但见店铺内走出两人,正是江怀越与宿昕。

宿昕的手上还提着一个深青色绸缎包裹,里面方方正正的装着盒子一类的东西。

他神情轻松地快步而出,登上马车就道:"都办妥了!"

"真的?!那人真是云祥?他说什么了?"相思连接问着,江怀越随之也上了车内,沉声道,"回去后再说吧。

相思虽然着急,但看到他的样子,也明白兹事体大,应该不适合在外交谈。宿昕把包裹安置一旁,却抗议起来:"赶了大半天的路来到镇江,连一口饭菜都没吃,难道要我们饿着肚子回南京?等到了那里天都要黑了!1

江怀越鄙弃地看着他:"小公爷本来就可以不来的,在国公府安闲度日,何苦非要一起受罪?"

"我还不是不放心!哎,你这种人是不会感恩的!"宿昕一边哀叹,二

边又探身出去叫车夫找个酒楼饭馆,却被江怀越一把揪住衣衫拽了回来。"还嫌不够张扬?身上还带着东西呢!"他肃然呵斥。

"那你想让相思也饿上一天?!"宿昕愠恼不已,"我找个人少的饭馆包下雅间,钱都是我出,不用你考虑!

相思眼见两人又起争执,无奈至极:"大人不是小气不肯花钱,他应该是担心有变故发生……这样吧,我们找个沿街的点心铺,叫车夫下去买点东西带上来吃,不也可以?

江怀越没吭声,宿昕却还在嚷嚷,说什么在车里吃点心会弄脏双手和衣衫,还搞得车厢内都是异味。

"你能安静点吗?!"江怀越忍无可忍,命令车夫不准停下,直接驶离此地。

马车没在城中再作停留,就这样驶出了镇江城。

宿昕唉声叹气,撑着下颔可怜兮兮,好不容易忍到了马车出城,又行了一程,他实在受不住,叫苦连天说是自己马上要饿晕了,又抱怨他们不给买点心垫垫肚子。

"不是你先前自己不要吃吗?矫情!"江怀越被他烦得不胜其扰,推开窗往远处张望,见前面官道畔长亭点翠,边上恰好有茶摊支着棚子,老板正在招呼往来的商旅。

宿昕也望到了此景,兴奋道:"救命的地方终于出现了!再过了这里,恐怕真要饿到南京吃晚饭了!

相思也道:"就下去买点东西,应该不会有事。

江怀越见相思也饿的无精打采,这才答应。马车停在了茶摊边上,宿昕探出身去,一眼就望到冒着热气的蒸笼,赶紧叫车夫下去买好吃的上来。那茶摊老板听到了,喜笑颜开道:"刚好还剩最后一笼素馅包子,你们要不要都带走?

"只有素馅的了?"宿昕不无失望地道,"算了算了,凑活着吃吧!"车夫正催促老板找东西把包子装好,这时却听马蹄声疾,从岔道上飞速行来一列马队,骑者皆是青壮男子。茶摊老板本以为他们也要停下休息,才一开口招呼,却见众人盯着马车,径直冲袭而去。

车夫大叫不好,连忙奔向车头,却被率先冲来的一人挥鞭打中,跌到了草丛间。江怀越隔窗一望,立即掀开帘子到了车头,振缰扬鞭间,马匹嘶鸣奔向前方。

马车疾行,后方追兵不舍,车中的相思紧抓住座位,宿昕变了脸色:"什么人这样放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出手?!"

正说话间,但听萧萧声响,车壁为之震动,显然是后方追兵已开弓放箭,射中了马车。

"大人,小心!"相思首先就想到了在外面操控缰绳的江怀越,不由出声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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