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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国丈府里, 正是热闹。

虞怜在自己闺房里梳妆,嫁衣穿好了,妆容化好了, 连头发也梳得差不多,她娘忙完了前事, 推开门进来,身边跟着一大堆丫鬟嬷嬷。

见着她, 眼睛一亮,先是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话,随后一转,两眼泪汪汪, 满脸的不舍。

哪怕女儿已经嫁过一回了,这次不过是女婿不想委屈了女儿, 才重新办了大婚,她却是头一次正经嫁女儿, 和上回的悲伤意外担忧不同, 这次是全然的喜极而泣。

她满脸怅然,泪落了下来, 刚说了一句话,屋内的人齐刷刷默契退了出去, 把空间让给这对母女俩,正好这时院外传来喧嚣声, 似乎是吉时快到了, 迎亲的队伍也快到国丈府, 她们亲耳听到有人说陛下亲自骑马出宫迎亲。

虞娘握着女儿的手细细叮嘱:“这些日子, 我也大体也看明白了, 你夫婿待你也是真心实意, 幸而他回来了,娘再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往后你便高高兴兴在宫里当着你的皇后娘娘,为他相夫教子,若是能早点诞下皇儿还有什么可愁的?”

“想娘了,就让人传唤娘进宫陪你。”

“你爹虽然一朝当了尚书,但他素来有内才,娘信他不会丢了你的脸,你弟弟过完年要去国子监上学,娘彻底清闲下来,只盼你们都好好的……”

虞怜打断了她,“娘,为何是生下皇儿才不用愁?”她脸上发热。

虞娘嗔了她一眼,“普通人家尚且需要传宗接代何况是帝皇之家?你若能早点生下皇长子,以陛下对你的宠爱心疼,说不得连嫔妃都省得了,若真如此,你还有什么委屈可受的,即便日后真有了其他嫔妃,你有皇子傍身,地位不愁,娘自然也会放心一些。”

虞怜微微一笑。

从私心来讲,要孩子她并不排斥,她不讨厌小孩,也想要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延续自己血脉的宝宝,从现实角度来讲,小孩的确有利于地位和关系的稳固。

但她不会为了这些去要孩子。

若一个男人只因为孩子才给予她所谓的宠爱尊荣,之前所做的那些不是白用功?直接生娃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干。

她先抓住了男人的心,确认了他的心在她身上,并且不断与日俱增,然后在这个结果之上,顺其自然有了孩子。

这才是正确的逻辑。

虞娘唠叨得差不多了,然后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吉时到!”

喜娘嬷嬷等人来敲门,说陛下的迎亲队伍也已经到了国丈府门口,虞娘抹抹眼泪,帮女儿盖上红盖头,扶着女儿出门。

国丈府门外,男人静静伫立,待看到国丈背着穿着凤袍嫁衣的女子出来后,星眸专注地看过去,心中发软。

官员和凑热闹的百姓倒是没人敢起哄,只是高高兴兴地说着一些吉祥话,倒也热闹。

周围的喧嚣声男人皆没有入耳,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一抹红色。

很快虞三郎将女儿背到女婿身边。

本该直接把女儿放到轿子里,谁知道女婿忽然伸手将女儿接了过去。

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放进轿子,轻轻在她耳边说:“竹影那些人起哄着多绕几条街……你若等不及,便直接回宫。”

虞怜盖着红盖头没法瞪他,娇嗔道:“谁迫不及待了。爱绕多久绕多久……”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言辞不当,他耳尖发热,“我是怕你坐在轿子不舒服。”

竹影提议说好不容易挨到他们成亲,多绕几条街,一是为了与百姓同乐,二是为了让这场大婚更加盛大深入人心,这也是少夫人应得的。

至于护卫,今日为了大婚,整个京城内外早已布置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飞不出去,一只老鼠的身份都明明白白,何况还带着大批的金甲卫迎亲,再安全不过。

竹影作为大内总管,也是这场婚礼的策划者之一,还安排了沿街撒喜糖铜钱的活动,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虞怜坐在轿子里,抬轿子的都是金甲卫里武功高强的士兵倒是不显得颠簸,宛如平地。

沿路都是百姓们的欢呼声,大声喊着皇后娘娘,皇帝陛下,偶尔还夹带了几声六姑娘。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婚欢呼,真正做到了普天同庆,与民同乐。

虞怜还从丫鬟口中得知,今日京城里不少百姓都在家中大门内贴上了喜字或红布条,意思是庆贺帝后大婚,本来帝后大婚没有这个规定,也不需要老百姓这般做,都是老百姓自发的。

谁不乐得话本子里的主角终成眷属呢?

尤其是那些早把虞怜当成全天下最好姑娘的老百姓。

直说这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

一路欢呼,一路满含喜庆和祝福,终于到了皇宫。

虞怜坐在龙床上,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男人很快就进来了,身上带着略微的酒气和清冷的龙涎香。

她的盖头被轻轻挑开。

男人半弯着腰,与她定定对视。

眸光深邃,转而化为了笑意。

他转身奉上交杯酒,虞怜伸手捧住另一杯,两人默契喝了交杯酒,虞怜尚未放下酒杯,他便迫不及待捧住了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吸间唇齿相依。

他低低叹了口气,满足道:“怜儿,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夫。”

“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他似乎知道岳父岳母曾经有过的忧虑,在大婚的这日,对着心爱的妻子挑明承诺:“无论,未来如何。我华极此生,唯有虞怜一人为妻,无妾。”

没有夸张的誓言,只有淡淡的叙述,他便是想这般做的,也是这般如实告知妻子的,除此之外,不需要别的言语。

便是因为如此,才更显得真诚可靠。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的四年分离,即便两人没有太多的时间朝夕相对,更谈不上对彼此过多的了解,但其中蜿蜒曲折,便是世间再多恋人也无缘体会,这份爱意在时间的酝酿下,也更显浓烈真挚。

他低头亲了亲妻子的唇瓣。

呼吸渐重。

红烛帐暖,龙床摇曳,彻夜不休。

——

李襄骂骂咧咧回家了,新娘子房间太多人了,他不能偷偷溜进去见她一面,站在门外,也只能看着她盖着红盖头,由她父亲交给另一个男人,入轿,起轿,进宫。

他在身后,跟了一路。

终于微微一笑,放下了这段充满欢喜回忆的暗恋。

纵使无缘,因着这一生曾遇到过她,将她放在心上过,往后余生也将和她生活在同一片天下,呼吸同样的空气,亦觉得温暖。

不枉此生。

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

翌日一早,虞怜醒来,身上虽然酸软但感觉清爽,想来睡前早已被男人细细清洗得干干净净,他正含笑望着她。

虞怜难得红了脸,连耳尖都红了。

她将脸埋在他胸膛,男人伸手拍拍她小脑袋,满含笑意:“害羞了?”

虞怜:“……”

“叫夫君。”

虞怜:“……”

见她迟迟未有动静,男人又催促道:“昨夜不是叫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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