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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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源趁机上前,在云洛准备弃刀扼住方芙兰喉咙的一瞬间卸去他手间力道,带着人上前将他缚住,抽出长刀。
方芙兰见状,制止道:“别杀他。”
曹源抬目望向陵王,见陵王微颔首,于是收了刀。
陵王并非是想真正放过云洛。
他汲汲营营至今,离问鼎只差一步,除了程昶外,云洛可谓他登极路上最大的障碍,他不可能顾惜他的命。
他只是知道真正偷布防图的人不是云洛。
而是那边那个身着玄衣,受了伤的人。
他要先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看看那个人是谁。”陵王吩咐道。
“是。”曹源领命,步去宁桓身前,命禁卫把他缚牢了,然后揭去他覆在眼上的白绫。
火光朗照,饶是白绫下的一双眸子灰白失焦,可是曹源还是立刻认出了宁桓。
他神情大骇,不由连退数步,回身看向陵王:“殿下,他是……是宁侍卫。”
陵王听了这话,一愣,立刻从一旁禁卫手里拿过火把,快步走到宁桓跟前,仔细一看,怔道,“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宁桓,当年宫中一品带刀侍卫,故太子程旸身边最信任的武卫。
当年皇后病逝,忠勇侯战死塞北,故太子程旸曾命人远赴塞北追查忠勇侯的死因,以及找寻五殿下程旭的下落,他派出去的这个人,就是宁桓。
后来直至故太子亡故当日,他急着要去向昭元帝奏禀的要事,其实并非郓王私挪忠勇侯兵粮,而是陵王通敌叛国的真相!
而故太子之所以知道这些,就是宁桓远赴塞北查得的。
宁桓在郓王来送毒汤前,把陵王是如何利用职务之便默下塞北布防图,如何把张布防图交给了达满二皇子萨木尔告诉给了故太子。
可惜故太子将要把此事奏禀给昭元帝时,无奈却遭郓王这个蠢货拦阻。
故太子本已不愿计较郓王挪用兵粮的事,无奈发现郓王竟给自己下毒,他盛怒之下气急攻心,没来得及向昭元帝奏禀陵王的大罪就病逝了。
故太子弥留之际,曾附耳与宁桓交代了几句遗言:“老四愚蠢,老三心狠手辣,我若病逝,你即便向父皇禀明真相,没有证人证据,也恐难定老三的罪,说不定你还会因此遭来杀身之祸。你快走,先保住自己,然后去塞北,把一切因果缘由查清查明,找到旭儿。云舒广于旭儿有恩,想必他会愿意为忠勇侯府平冤。你且记得,云氏一门镇守塞北数十年,将士们浴血边关,保家卫国,赤胆忠肠日月可昭,我们……万不可让他们寒了心。”
宁桓冷声道:“太子殿下仁德磊落,我曾受恩于他,誓死承他遗志,你这种卑劣之人还活在这世上,我怎么敢死?!”
陵王眉心微微一蹙。
宁桓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个人绝不能留。
陵王问身边的曹源:“刑部那里是不是已查到兵部布防图盗匪的线索了?”
“禀殿下,似乎是的,眼下查这案子的是去年刚中榜眼的田泽田大人,他行事十分谨慎,这案子到底查到哪一步,连刑部的尚书大人都不大清楚。”
行了,有线索就行了。
反正布防图就是宁桓与云洛偷的。
私闯宫禁乃是重罪,有这个罪名在,这个宁桓杀便杀了。
云洛虽被缚住,好在先前吸入的毒不算多,周身已恢复些许气力了。
他见陵王目中杀意已现,知他必不可能放过宁桓。
在陵王下杀令之时,他蓦地挣脱开身遭禁卫,夺下其中一人的长刀,几个纵身跃到宁桓跟前,替他挡去刺来的长矛。
云洛既要护着宁桓,自己便有些自顾不暇,加之体中毒素未清,七八招间就吃力起来,曹源趁机举剑刺向他背后空门。
“云洛——”
千钧一发之刻,云洛听到阿久唤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温热的身体就扑向他的身后,与之同时,他听到“噗”一声利剑刺进身躯的声音。
云洛愣住了。
他怔怔地转过身,接住倒向自己的阿久。
鲜血一下就染遍了他的前襟,她的身躯绵软无力。
可是周围的兵戈并不会因为他的一瞬失神而歇止,曹源与一众禁卫找准这个当口,纷纷举刀劈向云洛与宁桓,以至于方芙兰甚至来不及喊一声“等等”。
就在这时,呼啸的夜风里忽闻破空之音。
数发箭矢齐发,擦破夜色,扎入袭向云洛的禁卫身体中。
陵王眉心一蹙,回头望去。
浓夜里,一匹骏马朝这里疾奔而来,马上的女子身着朱衣,张弓搭箭,一下放弦,曹源还没反应过来,那柄箭矢便扎入他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