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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位幽澜山凌少歌的声音。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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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沉,万籁俱寂,今夜乃是十六,天际满月被乌云遮蔽,只露出些许光芒。

天羲山的天羲湖上弥漫着薄雾,整个湖笼罩于一股极端的阴寒之中,湖水正在缓慢结成冰,发出细微的裂声,已结冰的湖面泛着逼人寒光,让四周活物再不敢靠近。

湖底泛起淡淡青光,偌大的洞室似乎突然出现,又慢慢被冻结在湖中。

这洞室似也以冰块琢成,内部除了飞着几只发着青光的萤虫外,就只剩一个巨大冰柱,冰柱之上绕着赤红的索链,有人站在冰柱之前,正闭着眼娴熟将那比他手臂还要粗实的索链一圈一圈绕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将自己紧紧缚在这根冰柱之上。

这人面容苍白如纸,微微佝偻着背,身上单薄的衣裳显得愈加宽大,似乎下一刻就能从他孱弱瘦弱的身体上滑落。

等彻底将自己缚在冰柱上,他才将眼睁开一道缝,嘴唇嗫嚅两下,打算吟咒,可忽然间一阵剧痛自胸口浮起

“唔。”祁怀舟猛地咬紧牙关闷哼一声,眉头紧拧。

待得这阵剧痛过去,他忽又松开眉关,微闭的眼睁开,眸里露出几许迷茫和疑惑。

怎么回事?这一回不像从前那般痛苦了?

伴随了他五百多年的痛苦,好似有所减轻,是他好转了?

不,不可能,他的情况不会好转。

又是一阵痛苦浮起,他拧着眉却更加疑惑——

痛苦确实没有上次强烈了。

这是何故?

他想了想,忽然间想通什么般忍着痛苦飞快将已缚于身上的索链解下。

衣袖挥落,这间冰室打开一条向上的阶梯,祁怀舟不顾一切地飞身冲出。

他确实忘了一件事。

他已与人结下魂契。

可是魂契……连此痛都会共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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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柔洞外,林风致送走曾玄后并没立刻回洞,只拈着那张拜帖站在洞外,吹着山风独自沉思。

昆虚的麻烦还没解决,幽澜山的凌少歌又要驾临,她有种无力感。

吹吹风,会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些。

天柔洞外的视野很好,无遮无挡,天空一览无余。

今日是十六吧,应该是满月,可惜月亮被乌云遮蔽,难以窥见。

林风致胡思乱想着,一阵风来,天际的乌云渐渐被吹散,月亮露出真容。

“咦?”她看着看着,忽然发出声疑语。

一轮泛着血色的满月,高挂于山间天际,透着几分叫人心怵的诡异。

该不会是她看玉简看花眼了吧?

林风致揉揉眼睛,再度望去时,月亮不仅没有变回原来颜色,反而越来越红。

天呈异象,血色满月,这又是发生了何事?

她心里疑惑与不安越来越重,刚想找人问个所以然,可突然之间——

“啊——”

剧痛来袭,心口处浮起宛若被人剖胸取心的刺痛。

她痛得弯下腰揪紧衣襟,脸色刷地白了,额间后背珠汗直冒。

痛,太痛了。

没两下,她就捂着胸口倒地,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这一生就没承受过如此之痛,仿佛被人生生剜心。

仿佛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跳着,却被人以手狠狠攥紧,从胸腔中扯出……

不过片刻,她的衣裳已经尽湿,眼泪不受控制落下。

她不知自己出了何事,这痛来得突兀猛烈,没有给她任何准备,她的意识因为这样极致的痛苦而渐渐疯狂。

如果能够不痛,马上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也愿意。

脑中似乎只剩下这个念头,她只想着结束这样的痛苦,神志已经模糊,手里缓缓化出一柄利刃,对准自己胸口。

与其这样慢慢折磨,不如干脆一刀。

尖刃按入胸口之际,远处忽然飞来一道蓝光,狠狠击在她的手腕上。

“当啷”一声,利刃落地,林风致落进一个冰冷怀抱。

“林风致,你忍着些。”祁怀舟飞快将她拦腰抱起。

林风致已经痛到难以忍受,只能攥紧眼前人的襟口,而后狠狠咬在他的肩头不再松口。

无尽泪水,顺着他的后襟滑下。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明天入V,入V当日三更,会合并成一章更出来,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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