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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听颂觉得他是该忍一忍,所以试图转移视线。

舌尖被药粉刺激,像是细细的针尖扎在心口。他逐渐也迷恋上这种细微的疼痛,方觉夏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很好闻,干净舒服,类似麻醉。

哪怕见识过多么开放自由的交友方式,裴听颂也知道朋友之间不该接吻,更不该是深吻。做朋友应该是简单自然的,交谈,聊天,了解彼此的喜好和生活方式,分享喜悦和痛苦,交往时不会有任何负担,拥抱时就像左手握右手。这才是朋友。

但酒精轮番夺取他们的神智,意外的吻,又一个意外的吻,反复叠加,这份友谊好像从一开始就不纯粹了。

可他是真的觉得方觉夏好,真的想和他建立一段友谊。

眼神往回飘,裴听颂不小心看到方觉夏垂下来的睡衣领口,里面雪白一片,清清楚楚。他收回舌尖,侧头猛地咳嗽了几下。

“嗓子不舒服?”方觉夏问。

裴听颂不自然得往上直起身子,也把方觉夏的肩膀扶起来,“你别老猫着腰,腰不酸啊?”

方觉夏也坐直了,语气平淡,“你老关心我的腰干什么。”

“谁关心你的腰了?”裴听颂不认帐,声音都大起来。

自己衣服太宽松一低头看得清清楚楚,换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避开,动不动就用那种眼神望着别人,毫无自觉。

数落着方觉夏的多宗罪,裴听颂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途径。对,都怪他。如果最开始的时候方觉夏没有喝醉,没有亲他。他也不会在喝醉的时候还回去。没有唇舌纠缠,他就不会纠结于友谊的纯粹度。

明明他从小到大就无拘无束,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却要因为这些小事烦恼。

都怪方觉夏。

“好了。”一无所知的始作俑者用手掌轻轻扇着风,帮裴听颂缓解舌尖的疼痛,“多喝水,吃一点维生素。”说着他低头从箱子里找出维b维c,和药粉一起塞到裴听颂手里。

他不想自己涂药,他还想让方觉夏给自己上药。

“这个药一天涂三次,疼的厉害了也可以涂。”

但有什么立场?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好。”

听到裴听颂这句好,方觉夏还有点意外,难得这么听话。

“你睡觉吧。”裴听颂站起来把医药箱拿走,却听到方觉夏在后头说,“我好像也睡不太着。脑袋晕晕的,闭眼就很难受。”

裴听颂说,“可能是恐高的后遗症,你睡觉可能会梦到在高处,到时候更难受。先别睡了,找点可以放松的事做。”

说完他就走了。方觉夏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他干脆也起床,走到阳台,拿起水壶给他的花花草草浇水,他很早之前在路边买了一柱仙人掌,不是球形,而是长长的那种。他蹲下来,拨了一下仙人掌上的刺。

之前很少给它浇水,从没关心过。方觉夏举起水壶,浇了一点点,不敢太多。

做点可以放松的事。

方觉夏拿出数独本,坐到阳台的懒人沙发上,对着残存的夕阳做题。这种平复心情集中心力的方式曾经百试百灵。握着笔,那些数字渐渐地晃动起来,在空白格里跳动。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他闭上眼,再睁看眼。眼睛扫过第一行第一列,试图算出答案。可他不自觉就会走神,魂魄像猛地坠落一样失去控制。

等到回神的时候,本子上已经写出了什么,不是数字,是一个人的名字。

裴听颂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他想把之前没写完的歌词写完,可一打开就看到fjx文件夹,忍不住又点开,戴着耳机循环他这首抒情曲demo。

他从没有写过情歌的歌词,也懒得写。大多数的情歌歌词在他眼里都毫无新意,三两句陈词滥调反复咀嚼,早没了精华只剩渣滓。

可这首歌就是情歌吧。

不是情歌也被他听出情歌的感觉了。

裴听颂握着笔,静静地听方觉夏的声音。眼前忽然出现他笑起来的画面,在阳光四溢的游乐园,对他说这是你的第一次,开不开心。

钢琴声和哼唱缓缓流动,潜意识操控着笔,在纸上沙沙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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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马追逐,旧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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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在他眼角烙一枚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