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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好上车或不上车之前,徐翘先“不看不知道,一看气一跳”地一眼瞄见了驾驶座和副驾之间升起的隔板。

女孩子第一次上陌生男人的车,是不是应该警惕点——这遥远的鬼话回放似的在她耳边骤然响起,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还带嘲讽回声。

目睹过程浪被她抱腰后气得脸色铁青的表现,徐翘现在合理怀疑,他当初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第一次被陌生女孩上自己的车,是不是应该警惕点?

她拿食指笔挺挺指着那面极尽侮辱之意的金属隔板:“小程总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对你垂涎欲滴到要动手动脚?”

程浪瞥了眼车内,还没解释,被她一个“stop”的手势打住。

“你要为你员工的暴行买单是吧?”徐翘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行啊,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那就两个人走呗。”

程浪眉梢微挑,看一眼远处隐没在云霾中的高楼:“从这里到酒店起码一公里,现在气温不到十度,十五分钟内还有可能下雨。”

“那你别走啊。”

徐翘耸耸肩,扭头离开。走出几步,肩膀上忽然一沉,盖上了一件西装。

“穿好再走。”程浪走上前来,看她停住,还非常自然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徐翘侧目看着他,对这男人的忍耐力再次刷新了认知。

当初跟程烨交往的时候,她丝毫不曾收敛脾气,甚至因为他满脑精虫,老要哄她“睡觉”,所以变本加厉地作啊作,这不,人大少爷坚持了一个礼拜,果真落荒而逃。

现在看来,这做哥哥的抗压能力倒是强悍,一身家十几位数的大总裁,放着手边豪车不开,大冷天说陪她走路就陪她走路。

徐翘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想借口打发他而已,这会儿却认真较起劲来,真噔噔噔朝酒店方向勇往直前去了。

程浪压慢脚步,走在她侧后方。

两人一路无话,起初是一个不愿搭理,一个识趣沉默,到后半程,天上落了几滴毛毛雨,徐翘赶路赶得气喘吁吁,经期小腹酸疼的坠胀感越来越强烈,就是想说话也没了力气。

到了奥德莱登楼下,她一言不发地把西装扔给程浪,无声表达就此分道扬镳之意。

程浪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皱皱眉:“不舒服?”

“没有!”她提不上劲多说话,不耐烦地转身走进大堂。

程浪再次跟了上来。

“有完没完啊你?”她一手扶腰,小口小口细细喘息。

程浪摊手:“我只是想上去取回我的西装。”

“……”

徐翘一脸“这种时候还心心念念着你的破西装你小气你牛逼”的表情,点点头由他跟进电梯,到二十一楼套房,刷开房门气势汹汹入里,抱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就朝等在门外的人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程浪接过西装,目光在门上房间号一落,一句话不留地替她关上了门。

“啪嗒”一声响,偌大一间房子陷入沉寂。

满室冷色调的内饰在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敢情那件西装才是他迫不及待送她回来的最终目的?徐翘恼火地踢掉高跟鞋,连妆也卸不动了,倒头瘫进沙发,用最后的精神拿出手机拉黑了程浪的手机号码。

——

没过多久,她就因为连日疲惫和今晚的来回折腾睡了过去,只是始终感觉头皮和着小腹隐隐作痛的节奏,一牵一扯地发紧发疼,睡眠也只能停留在浅层。

所以门铃响的时候,徐翘很快惊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知道除了酒店服务生,谁还会来敲这扇房门。

门铃响得不急,却有些执拗,隔三秒就是一声。

徐翘隐约觉得这作风有点像谁,脑子混沌着,一时记不起,拖着仿佛千斤重的残躯几步一歇地去望门镜,看到一名女服务生站在门外。

果然除了服务生,根本不会有人管她的死活。

而这些殷切的服务生,也不过是奔着小费来的罢了。

这个世界对她可太冷漠了。

徐翘摇着头打开房门,正要开口问话,突然见那女服务生朝旁边避让开去,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站在门镜死角的程浪。

“……”徐翘给吓得一激灵。这老奸巨猾的狗男人偷偷记了她房间号不说,还为防被她拒之门外,拿服务生当挡箭牌?

“你又来干吗?”她没好气地问。

“你不想去医院,请医生来给你看看。”程浪说着往后递了个眼色。

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西裤,手持医疗箱的年轻男人走上前来:“你……”这男人抬眼的瞬间不知怎地一愣,就像李年达看见徐翘时一样有些错愕,“你好,我是小程总的新任私人医生,我姓宋。”

徐翘却没能分得出神注意这位宋医生的异样,对着眼前的阵仗好大一怔。

“方便进来吗?”程浪问。

“不方便!”徐翘呛他,“请医生就请医生,你跟来做什么?”

程浪眨了两下眼:“之前在医院,你说需要熟人陪同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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