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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找!”她飞蹿着把他推进房间。

——

徐翘在衣帽间找到了崭新的睡衣和内衣。

还好,程浪不是变态,准备的都是普通基础款。

她换了舒坦的一身,默默走到二楼客房睡下,特意把电子钟摆在枕边,结果没想到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迷迷糊糊看了眼纱帘里透进的晨曦,确认了自己身在何处,连滚带爬地起来。

糟糕,她真是猪吗?闹钟放这么近都闹不醒她!

程浪该不会烧死了吧!

徐翘飞快奔向程浪卧室,一眼看到半敞的房门内,他正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急急就要刹车,却无奈跑得太快惯性太大,程浪家的地板又好像刚打过蜡,脚下一滑,非但没刹住车,反而炮弹似的直直进门并向前发射出去,射在了他怀里。

“……”徐翘感觉自己的脑袋顶着了一块胸肌。

程浪因为单手活动受限,没能及时扶牢她,保持着扶到一半不扶也罢的姿势,压下那点轻微的不舒服,垂眼看她:“一大清早,这么热情?”

徐翘抬起头来,眼前晃过一大片裸露的胸膛,瞳仁一缩之下迅速转过身去:“你没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

“我昨晚没醒来给你量体温……”

程浪笑了笑。

徐翘从这笑里听出究竟,回过头去质问:“你根本……”她说到一半,捂上眼,“你根本没给我设闹钟!”

“嗯,”程浪承认,一边单手跟衬衫纽扣作斗争,“你真以为我舍得你给我守夜?”

徐翘一滞,心里一打鼓,丝丝缕缕地起了酥意,质问的气势也减弱下去,保持着捂眼的手势嘀咕:“可是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给你量体温的,你这样我简直一无是处了……”

“你想有点用武之地?”

“对啊。”

“那把手拿开,帮我系一下衬衫纽扣?”

徐翘捂着眼睛不动:“我刚看你好像已经系了两颗了欸!”

“但很累。”

徐翘犹豫着把手放了下来,清清嗓子,直视他衬衫里的风景,咽了咽口水。

程浪也不催促,大大方方站着。

她慢吞吞走上前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给他系纽扣,一边叽叽喳喳地用说话掩饰紧张:“今天好像天气还不错哦,清早就有那么大的太阳,那什么,你手都受伤了,还要去上班吗?”

程浪垂下眼,看见她葱根般纤长白嫩的十指在他胸前灵巧穿梭,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答:“得去,上午有个并购案要谈。”

“那谈完就回家休息呗……”徐翘弯腰下去,扣到底,一眼看见手边的领带,送佛送到西地拿在手里,踮起脚来。

程浪微微低下头,方便她动作:“你想我早点回家?”

“……”这话说的,好像她会在这里等他一样,“我今天可是要去画室的啊!”

“那你会在画室想我……”

徐翘捣腾领带的动作猛地一顿。

“有没有早点回家吗?”程浪把话接了下去。

说话大喘气,噎死人不偿命!

徐翘狠狠将领带一把抽紧。

程浪轻咳一声,忍耐着松了松衣襟:“做什么?”

“谋杀亲……”

程浪眼睛一眯,垂眼看她。

“老板呀。”徐翘笑盈盈地把话说完。

——

一棒还一棒的愉悦萦绕着徐翘,直到程浪把她送到工作室门口,她才停止嬉笑,认真跟他讲,让他忙完上午的并购案就立马下班,把杂七杂八的事全都交给高瑞。

听程浪亲口应了,她才满意地下车上楼。

然而这种仿佛凌驾于程浪之上,看他乖乖听自己话的心满意足感,却在接下来的大半天里一点点消耗殆尽。

当罗莎问她,今天画稿子怎么不在状态的时候,当苏杉问她,吃饭怎么心不在焉的时候,当林白问她,程浪的伤势怎么样了,而她像终于找到理由似的说着“不知道,我去问问哦”,转头拿起手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她,徐翘,一个正要飞黄腾达的事业型女强人,居然在上班时间为一个男人分神?

程浪简直就是她的阶级敌人!

她变得一点也不酷了!

下午两点,她唉声叹气地拨通他的电话,打算一接通就说“工作室大家派我做代表来问问你现在身体情况”,却没想到,程浪没给她接通的机会。

连着打了两通都没人应答,她有点慌神,转而翻出高瑞的电话拨了过去。

高瑞倒挺靠谱,很快就接通了,并且严谨地延续着保密工作,叫她:“羽小姐?”

“程浪呢?”徐翘问,“他回家没?”

“啊,小程总还在公司开会呢,这才两点……”

“什么叫这才两点?”徐翘“嚯”地一声站起来,“这都两点了!他口口声声答应我中午就下班休息,拖到这个点还在开会?什么国际会议这么重要,他还要不要他的手啦?”

“额,这个,他没提……”高瑞说到一半闭了嘴,改口,“哦不是,他提过今天要提前走,千叮咛万嘱咐了我,是我忘记了,给他排了这场会议,我真是该死……”

“得了,你不用给他打掩护了。”徐翘打断他,闷声道,“他出尔反尔,那我也不管他了。”说着挂断了电话。

高瑞汗涔涔地拿着手机,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哎哟,早知道说老板回家午睡去了多好!

他转头瞄了眼会议室,一眼看到大小两个程总正在battle正事,又不好直截了当进去跟程浪汇报后院失火了,只能候在外边。

会议室兄弟俩战火久久不熄,一直到三点半才终于结束。

程浪走出会议室时,高瑞如释重负地迎上前去,边走边急急道:“小程总,不好了……”

与此同时,总裁办那边匆匆迎上来的秘书同样边走边说:“高特助,不好了!”

两声“不好了”重叠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师父又被妖怪抓走了。

高瑞和程浪齐齐停住。

秘书这才注意到程浪,立刻低下头,为自己抢话表示抱歉。

程浪抬一抬手,示意没关系,让他先说。

秘书走上前来,附到高瑞耳边:“高特助,前台有一位没有预约的女士找您,打扮得遮遮掩掩,不肯报姓名,只说她跟您的关系用不着预约……您这是不是惹了什么……”

情债?

高瑞一愣:“啊?”

程浪耳根清明,听得一清二楚,瞟他一眼:“高特助,私人感情问题不要带到集团来,赶紧下楼处理,别闹大。”

“不是,我没感情哪来的问题啊?”高瑞疑惑地摸摸后脑勺,问秘书,“你确定是找我的?”

“千真万确,哦,对方说,如果您不相信,可以给您看看这个便签条。”秘书把一张纸递到他眼下。

黄底便签上,粗暴直接地画着一根炸毛的羽毛。

“……”高瑞缓缓扭头转向程浪,把便签递给他,呵呵一笑,“小程总,您看这私人感情问题还要不要带到集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