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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文武双全,做农活也是咱们兄弟里最厉害的。”

眼看一滴汗珠沿着魏衡俊朗的侧脸滑落下来,大郎笑着道。

魏衡抹掉已经流到下巴上的汗,看眼大郎,摇摇头道:“大哥怎么也会调侃人了。”

大郎道:“不是调侃,我是真的佩服你,以前皇祖父带咱们来种地,我虽然会卖力,其实心里并不喜欢这差事,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享受这一切。”

必须做与喜欢做,完全不是一回事。

魏衡闻言,朝不远处的弟弟魏循看去,魏循专心地播着种,没有察觉兄长的目光。

魏衡又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父皇。

他想,他之所以喜欢春耕,也是跟着父皇学的吧,他第一次种地,就是跟着父皇母后在自家的陶然居。

春耕于他,是劝农,也是一家人美好的回忆。

在地里忙了一日,魏曕回到乾元殿时,殷蕙离他还有三四步,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儿与泥土气息。

最爱干净的人,该他出汗出力气的时候,他也毫无怨言。

水备好了,殷蕙陪他去沐浴。

四十出头的魏曕,容貌依然年轻俊美,身躯也依然健硕,只是这一年来瘦了一圈,瞧着怪让人心疼的。

“忙完春耕,接下来总算可以休息休息了。”殷蕙一边帮他擦拭,一边轻声道。

魏曕看看她,道:“嗯,也该陪陪你了。”

殷蕙笑了:“谁说要你陪了?我每天的事情可多了,可未必有空。”

魏曕知道她只是随便说说。

做了皇后后,她最大的烦恼,便是丽太妃那边经常要这个要那个的,老太太突然从宠妃变成太妃,还无法适应,就倚老卖老找点事情。

吃过晚饭,魏曕牵着殷蕙的手,在金灿灿的夕阳里去了东六宫的澄心殿。

澄心殿便是曾经燕王府东六所之中的澄心堂,也是魏曕与殷蕙最开始的家,先帝将这里修成了钟粹宫,魏曕登基后,改为了“澄心殿”。

因为新帝一家经常会来澄心殿坐坐,宫人们便每天都将澄心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曾经澄心堂的院子里种了两棵槐树,修建皇宫时工匠们这那两棵枝繁叶茂的槐树移到了别处,换成了两棵海棠。

暮春时节,海棠花开,粉灿灿的。

“我刚嫁给你的时候,就觉得槐树太沉闷了,不如花树好看,却也不敢跟你说。”坐在次间的榻上,殷蕙趴在魏曕的肩头,对着院子里的海棠树回忆道。

魏曕捏捏她的手:“就算你说了,那时候也不好改动,最多再移两棵海棠种到后院去。”

那时候,他还从父王嫡母手里领月例过日子,不好乱花银子。

殷蕙明白的,燕王府规矩多,这规矩也同样束缚着魏曕几兄弟。

“喜欢海棠吗?不喜欢,可以换成别的。”魏曕也朝窗外看了眼,忽然道。

殷蕙摇摇头,笑道:“就海棠吧,挺美的。”

魏曕微微低头,暮色四合,她明艳的脸却仿佛散着发一层柔光。

魏曕便亲了上去。

殷蕙给他亲了一会儿,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在魏曕亲到她的耳畔时,殷蕙忍不住问:“将来大臣们要你选秀,你会如何?”

魏曕笑了,轻轻咬她的耳垂:“早跟你说过,我有你足矣。”

“父皇都不能勉强我做的事,大臣们更不能。”

温热的气息,甜蜜的话语,殷蕙像喝了一碗桃花酒,心里又甜又醉。

开玩笑也罢,试探他也罢,殷蕙眸光流转,举起他的手道:“你向父皇发誓,我就信你。”

魏曕抬起头,看着她。

殷蕙哼道:“是父皇让你娶我的,所以你说要只守着我过一辈子,也要跟父皇报备一声。”

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婚姻一事,理该有始有终。

魏曕便举起手,道:“父皇在上,托您之福,儿臣得娶贤妻殷氏,儿臣甚喜,誓与之白头偕老,不纳旁人,若……”

殷蕙立即拉下他的手,这样就够了,不必再说些不吉利的话。

就是,殷氏殷氏的,不太好听。

“父皇面前,怎好称你闺名。”

解释完毕,魏曕再次亲下来,对着她的耳窝唤声“阿蕙”。

婚后多年,其实魏曕很少唤她,就是要亲密,直接做就是了,沉默中燃起灼灼烈火。

听得少,殷蕙也怪别扭的,笑着堵住了他的嘴。

冰疙瘩的喜欢,在心不在口,她都知道。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