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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上一世这些事可是完全把她蒙在鼓里的。

赵策声音淡淡:“你起来吧!”

冷菱站起身,先前的人因为自己的到来短暂停掉的对话又续了起来。

苏侯爷六十花甲,许是保养得当,身体看上去还是很矍铄,脸上并没有老年人的邋遢,理得干干净净连一根胡渣都看不见。

苏侯爷说道:“臣替犬子向圣上求娶骊歌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若是觉得犬子身份低下,臣回去就让犬子记在嫡母名下。”

“父亲,我有亲娘,我不要记在什么嫡母名下!”苏棠拒道。

苏炳用胳膊肘戳了戳他,“你消停点吧!”

冷菱明白了,应该是冯太后嫌弃苏棠的身世,苏棠又不愿将自己名字挪到嫡夫人名下。

上头冯昕睿的声音冷冷传来,“就只是记在嫡夫人名下吗?”

这话提的很明显了。

苏炳脸色一白,下意识咬了咬唇,艰难道:“臣子愿意让出苏家世子之位!”

为了苏家不被灭门,他忍了!

苏侯爷额上沁出的汗珠快顺着鼻梁滴落到地上,他抬袖擦了擦,声音发颤:“是,是,只要太后娘娘愿意,臣立刻宣布十一为世子!”

冷菱猜,他颤抖害怕应该不是被太后和圣上吓的逼的。

应该是回去了没办法跟他夫人交代。

冯昕睿的脸上依然不好看得很。

从一国皇后落到一个庶子妻,这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她开口正欲说“好”,苏棠却是挺直了身子道,“太后娘娘,陛下,臣是个什么身份,就是个什么身份,若是不同意骊歌殿下嫁给我这样的人,那便罢了,所有的错都是臣一人所为,与臣的家人无关,你们若是想罚我,我也认了!”

冷菱知道,苏棠是个自尊心很重的人,别人越是瞧不起他的身份,他就越是逆反。他也不屑于去抢别人的东西。

何况那是他亲大哥!

骊歌此时恼了,她搞不清楚,为什么母亲替他争得如此光荣身世他也要拒绝,但眼看着再争下去,这婚事或许要就此作罢,她怂了,“母后,陛下哥哥,我不介意苏棠哥哥是个什么身份,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只要他待我好就行!”

冯昕睿被气得气血上涌,又要晕过去,冷菱作势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如今这形式,只能将骊歌许了苏棠,平天下悠悠之口,毕竟,那暗侍说有好多人都看到了。

“母后,您别气!”冷菱安慰道,“臣妾觉得苏棠博士不抢他哥哥的东西,是为兄恭;不忘生母的养恩,是为孝悌。想必骊歌喜欢的正是他这种高尚品格,苏博士满身正气,日后必然大有作为,靠自己能力得来的总是比施舍来的正大磊落。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都看向冷菱,苏家三口是满心感激,冯昕睿眼里意味不明,赵策则是点点头表示认可,自他上位以来,他就很看重有真才实学的臣子,苏棠才识过人,他数次邀他入朝为官都被拒绝。

现下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他清了清嗓子道,“皇后说得有道理,这苏博士原就是朕的同学,学识甚为渊博,朕曾多次邀他以这身学识来报效国家,只因苏博士性情太为淡泊,不愿入仕!”

说罢,赵策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非常的遗憾。

底下的苏棠眼皮直跳,这厮不会是要趁人之危吧?!

冯昕睿疑惑的看了眼自己儿子,却见脸上那抹遗憾不像是假的,知道骊歌看上的这人不是一个草包,心情好上了许多。

她道:“既如此,那世子之位不要也罢,那陛下打算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来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这个,”赵策假意思量一番,半晌后道:“那就礼部侍郎,如何?”

礼部侍郎乃正三品官,算是很有实权了,冯太后不喜苏棠,自然不相信苏棠能胜任这职位,但陛下的面子要给,她不能当众否了他。

于是道,“既如此,那便依陛下吧!”

苏侯爷当下拉着二子一起磕头,“谢陛下隆恩!”

苏侯爷本身是个官居六品的礼部主事,苏炳是个九品的京县主簿。

这下子,苏棠成了苏家最有权势的,也最争气的儿子。苏侯爷面上喜不自胜,就是日后在自己儿子手下做事,被儿子管着,他也乐意。

苏炳脸色变了几变,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最瞧不起的浪荡纨绔居然一飞冲天,超越他许多。

事情再没有争执后,很快落了定,赵策手写了两封旨意,一封晋苏棠为三品礼部侍郎,一封赐婚书,令二人半月后完婚。

众人皆散去,冷菱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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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径直先开了口,“和亲公主的人选,不能是琳琅,琳琅还未及笄,陛下不能这么残忍。”

赵策愣了愣,忽然一笑,“皇后想什么呢?”

“朕是想让你在世家女中选一选有没有合适的,若有的话,朕就封她为公主。”

原来是这样,是她小人心揣度了,她笑道,“那臣妾这就去安排。”

回未央宫的路上,她心有惴惴。

想起御书房里,赵策对柳叶刀说,要建立龙羽卫。

想起横空出世的金玉露,想起骊歌竟然就在金玉露的暖阁里与苏棠行那样的事,事后还被许多人看见。

想起赵硕说,她在宏颅寺收到的第三张纸条不是他的人传的。

他说背后藏了个他也不知道的人。

冷菱越想,心思越是沉重。

难道除了她和赵硕,还有谁是重生的吗?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俩重生,许多事有了变数呢?

就这么想着回到了未央宫,歇下不到半炷香,许智到了。

冷菱退下众人,独留许智,问道:“可否有种药让人看上去像生了大病?”

“是娘娘自用?还是其他什么人?”许智说完,顿了一下,改口道,“不,臣应该这么问,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大人还是小孩?”

冷菱瞧着他谨慎到极致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想着琳琅的样子,她也说不上算是大人还是小孩,于是问,“多大算是大人?”

“满十三,所服药剂皆是大人分量。”

“那,就是女人,大人。”

许智“哦”了一声,恭敬道,“臣有一味药,人服了便气血不足面色萎黄让人瞧着就活不长,还有一味药,人服了,身上会起很多疹子,让人瞧着可怖且好像会传染一样。”

“当然,这只是表象,并不是真的生病,只要停药就会恢复正常。”

冷菱忽然想了想,又问,“有没有一种让人假死的药?”

这话,她是替自己问的,她也不知怎么就突然问出口了。

许智听了有些惊愕失色,但很快又恢复平常,什么也没问,只说道,“微臣早前有研制过此药,但只在兔子身上实验过,没有在人身上实验过,微臣也不知道这药对人来说灵不灵,安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