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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菱和季婉蓉忙下了屋顶,猫着腰一路跟随。

那女子在一丛竹子后停了步子,冷菱和季婉蓉也停了步子,躲在竹子后面静静看着。

女子转过身来,蓦地抽出一柄小刀抵住颂芝的脖颈,“怪只怪你跟慎刑司的主事说,你看到有人偷偷拿走了食盐,换上了泻药,还捡到了什么耳环!”

随着女子话毕,颂芝将她猛地推倒在地,转身就跑。

女子眼中露出丝狠辣,前一个时辰,主子对她说:不是她死就是她亡,谁叫她办个事这么不小心呢?

女子三步并做一步追上颂芝,挥着刀就要刺。

情况紧急,冷菱不由得朝空气里大喊了声,“如风!”

如风是赵硕的人,是指给她的贴身侍卫,那女子听到声音,愣了愣,就这个愣神的功夫,被如风将刀一脚踢飞,反剪双手,救下了颂芝。

颂芝死里逃生般跑到冷菱身边,冷菱关切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回娘娘,奴婢没有。”

冷菱“嗯”了声,径直走向那个穿灰色大氅的女子,一把掀开了她的兜帽,“云意?”

云婵被封美人后,云意成了冯诗娇身边的贴身侍女。

云意瞪着她,心中不甘。

看这阵仗,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冷菱给她们挖了一个坑,她们自动跳到了这坑里。

“是我们蠢笨,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如果你们真有,就会顺着疑点查下去,查到我,再抓到我。”

“可你们没有,你们故意让颂芝告诉慎刑司的主事,看到了有人将食盐换成泻药并捡到了耳环,再装作不相信她,草草结案,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我?”

“如果我今天没来,我就躲过去了,对吗?”

冷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良久点了点头,“对,我们没有证据,我们让颂芝说的话,也是胡诌的,本宫相信真正下手的那个人听了这话,绝对会寝食难安,一刻都不想看到颂芝活着的,我赌对了。”

“只是本宫不知道,这件事,竟然是冯贵妃所做!”

“本宫一直以为,是太后呢......”

云意绝望的张了张嘴,冷菱知道她这是要咬舌自尽,忙将手中的帕子塞到了她嘴里,嘱咐如风道,“看好了她,别叫她死了。”

如风“嗯”了声。

接着冷菱对众人道,“我们去圣上的承德宫。”

赵策今晚没有宿在承德宫,而是在冯诗娇的永乐宫陪着云婵。云婵没有另辟宫殿,就住在永乐宫的东厢房。

冷菱一众人在承德殿扑了个空后,直奔永乐宫。

季婉蓉拉住她惶恐道:“要不要明天再禀报圣上?这等良宵,圣上现在肯定在同云美人做那样的事啊......”

“等到明天,事情一定会生变的,那个掖庭狱的主事,这么久看不到人回去,一会儿就会去找人通报了。”冷菱脚步不停,走得飞快,边走边说道:“直接去永乐宫,倒省了我再派人来找冯诗娇。”

季婉蓉讪讪闭了嘴,满脑子想着的是,等会儿遇见了赵策,要怎么避开他的雷霆怒火。

冷菱带着他们是直接冲进永乐宫东厢房的,没让下人通报。

东厢房门口守夜的桂荣见到来势汹汹的冷菱,心中哀戚万分,哆哆嗦嗦去通报。

果然,屋内传出摔东西的声音。

片刻后,赵策只披了件大氅就出来了,隐约可见里头凌乱的衣角。

一众人朝他行礼。

他面带着寒霜扫视着冷菱及其她身后一众人,最后将视线停在冷菱身上,情欲未退的眸子里犹带着丝腥红,声音冰冷:“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找到了泻药一案的主谋。”

赵策挑眉:“你不是说此事是个意外吗?”

冷菱摊开手露出一个耳环,肃着脸道,“臣妾错了,其实颂芝先前说的话是真的,她的确看到了偷换食盐的凶手,但是没有看到那人的脸,只捡到了这个耳环。”

“臣妾看这耳环式样普通,随便哪个宫人都会有类似这样的耳环,觉得不能作为证据,便按下没提。”

“臣妾念在颂芝先前帮助过臣妾,一时心血来潮就想去探望她,没想到倒让臣妾瞧到一出好戏,”冷菱侧过身,指着口中被塞了手帕的云意道,“她竟然亲口承认颂芝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举着一把短刀就要刺杀颂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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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云意左耳上戴了耳环,右耳上却没有,您看,臣妾手中的耳环是不是和她左耳上的一模一样?”

赵策朝桂荣示意,让他去看一下。

桂荣拿起冷菱手中的耳环,就去比对。

片刻后,桂荣点头道,“陛下,的确一模一样,而且,云意左耳上那只耳环刻了云字,奴才手中这只刻着意字,想来,应该是一对。”

云意拼命地摇头反抗。

心中的悲愤蓄到了极点,她竟从来不知,一向以贤德着称的皇后,谎话竟然张口就来。

那枚耳环分明就是一刻钟之前她硬给自己戴上去的!

赵策其实早认出了云意就是冯诗娇身边的人。

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呢?

此事,人证物证俱全,很明显,泻药一案不是意外,冯诗娇绝对脱不了干系。

“桂荣,去通知贵妃。”

躲在厢房里的云婵,将事情听了个细致,她虽然衷心,但那是建立在主子不作死的份上。

既然主子往死里作,那她就——

装睡吧......

冯诗娇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场景,心下着慌,扑通跪了下去。

像先前季婉蓉流产一案抛弃冬蝶那样,还没等云意说什么,就彻彻底底将错都推到了云意身上。

云意一开始还对她死命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当,在听到她说:陛下,臣妾不知道云意居然与颂芝有这么大的龃龉,竟然敢拿殿下们的命来害颂芝,臣妾身边藏了这么一个毒蛇,是臣妾眼拙,臣妾愿意受罚。

轻飘飘推诿罪责的几句话,让云意停止了挣扎,眸中一片灰败。

屋里装睡的云婵听了冯诗娇一番话后,又想到了数月前她无情推出冬蝶当替罪羊的事情,便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出去替她辩解求情,这样作死又不护仆的主子实在配不上别人对她的衷心。

她替云意感到可怜。

冷菱算准了冯诗娇又会来这么一下,当即便从袖中抽出一张戳了云意手掌印的罪已诏,递给赵策。

“陛下,您看,云意都已经在我这儿招过了呢,说她就是受了贵妃妹妹的指使。”